彼時,地上的兩人面色慘白,躺在地上抽搐不已,那偌大的動靜,怕是強行運轉内力,反受其害,終歸目前還是「長生訣」的繼承者,師妃暄自無法放任兩人受此反噬,便先在短暫探過之後,及時順過兩人氣穴,将兩人體内因擁堵而無頭緒,肆意沖撞的内力疏散。
等着李秀甯,紅拂帶着人趕到時,兩人的面色已有好轉,隻是兩人似乎有些“姗姗來遲”。
見師妃暄停下動作,紅拂才在李秀甯的示意下,将兩人暫且移到外面躺着,屋内則令人簡單收拾起。
瞟見先前因此而有些動亂的船上,如今又似一切如常,婠婠不由得看向李秀甯,想來某人來遲的因由已無需問詢,确實懂些取舍。
隻不過,扭頭看向身側,那不知何時貼到她身側的宋二小姐,感受着手臂衣衫傳來細微的拉扯,又聽那疑問傳來,“他們這又是想幹什麼?”,婠婠突覺得頭疼,看來師妃暄所說的警告作用不大。
“可能想找死吧”,婠婠無心解釋,不經意投向兩人的視線中,閃過微芒,又悄無聲息地壓下。
若是此時躺在地上的兩人醒來,聽到婠婠這話,怕是會再度暈過去,還是被氣的那種,他們不過是覺得修習有所長進,便想着一鼓作氣,誰料一個失控,便是差點魂歸故裡。
知道婠婠是敷衍,宋玉緻也不在意,反正隻是随口問問,至于具體原因,想來也不是她想了解的,也許她更在意的是那突然襲來的注視。
看着沖紅拂和寇仲他們冷淡的師姑娘,如此在意自己,她拉扯住婠婠袖子的手,不經意地張開,乖乖滑回自己身上貼着,原本多言的嘴,噤若寒蟬,萬不敢再吐出一個字。
各中細微變化,婠婠倒是未有察覺,現下,她更在意倒在地上的兩人,雖和傅君婥有言在先,可她本就未答應,隻是考慮,現下,心中的天平已有傾斜,況且還有詭異。
隻不過,看向所顧慮之人,師妃暄投來的注意,令她不禁有些心虛,視線閃躲而過,看向周遭,眼中卻又什麼都看不到。
前方的師妃暄注意到此,心中自有所在意,卻也暫無頭緒,便隻是走到婠婠身邊,“想來是練功心切,才至于此”,又主動有所解釋,即便知曉婠婠怕是一眼便明,她還是想“多嘴”。
此事在雙龍身上已非初次,幾人聽罷,反倒有種熟悉感,且不說「長生訣」功法詭谲,兩人二十歲才初觸武學,即便有傅君婥所授的基本法打底,可一帆風順,談何容易。
許是雙龍并無危機,李秀甯便放下心來,思及船上來客,便無心停于此,将一切交托給紅拂後,率先離開。
宋玉緻本無事,留下也并無不妥,可一看到師妃暄那冷美人,如被鼓敲擊的心便無靜下,一種趨利避害的本能令她不願留下,嘴裡叨叨着,好像忘記了什麼,急速離開。
各中躲閃,婠婠并無注意,現下她更在意「長生訣」,周遭的衆多威脅,已讓她有所在意,如今地上的兩人,似乎并非可托之人,即便她本意并非修習「長生訣」,卻也不能讓一切功虧一篑。
這般凝重的思緒雖未表露,對師妃暄來說卻已足以,“婠婠?”,她本是想詢其心思,卻又被再度打斷,這一回是船下來人,來找婠婠。
“尋我?”,有些在意,卻也猜不透是誰,如此行事,絕非葉靈她們。
“是”,彙報者點頭,舔過幹涸的嘴唇,有些抗拒開口,“是宇文家的,宇文家的二公子”,卻也無法真閉嘴。
聽到這個名字時,那些相關的記憶沖撞而出,師妃暄視線很自然便落到婠婠身上,在看到婠婠思考的那刻,呼吸仿若于頃刻間停滞。
**
耳邊傳入的秘言,令靠近唇邊的茶杯停滞,直到那人将一切彙報完畢,主動退開到一側,那茶水才真正被送入唇中。
等着李秀甯進入時,正好看到女子微微笑着,似是有喜事,見此情景,她一聲不響,隻是繼續往裡走,直到被屋中人注意到,“出了點岔子,不是大事,讓雲幫主久等了”,才主動解釋。
聽罷,懷着淺淺的笑意,雲玉真的美目輕輕打量過李秀甯和紅拂,淡淡道:“無妨,無事便好。”
表面本就無法探知其心,對這番表現,李秀甯也并不想糾結,她更在意,雲玉真不久前的提議,“雲幫主先前所言的合作,秀甯還有些不解之處,可能請幫主開解?”
“四小姐直言即可,本幫主一向喜歡直來直往”,語意中,自有一種過多的彎彎繞繞,大可不必的主動。
“幫主先前所言賬本,究竟是指什麼?”,巨鲲幫主動示好,對李家自是好事,逢着亂世,此舉倒也正常,可雲玉真倒也并非真的依附,隻能說是一種合作。
“四小姐難道不知東溟賬本的事?”
如此直接,倒令人李秀甯立在原地的身形,下意識一緊,緊着那句“李家可是要奪這天下”,則令她的呼吸一滞,殺機于心中起,又秒速被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