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主,做得好啊”,宋玉緻笑看着眼前人,說的話卻絲毫不見笑意,徒剩下冷眼的打量,不論是姐姐,還是世民哥的事,她竟絲毫未聞,想來是有人特意遮住她的耳目,至于是誰,答案想也不難。
“二小姐,情非得已,實在慚愧” ,做都做了,百裡居也不會反駁,到底還是宋玉華更有分量,也更有身份。
“也是,情非得已,我還能說什麼呢”,宋玉緻攤開雙手,一切都隻能順其自然的接受,她又還能倔強多少,便已無心糾結此事,隻讓人不要打擾她。
往前走,視線朝船前,看着宇文化及五排船艦上人影走動,思及宋玉華的言語,想來确實如此,宇文化及已然放棄沒有長生訣,也沒有高麗刺客的空船。
緩緩低下視線,看着深藍的江水,她的雙肩緩緩垂下,歎息透過鼻翼,輕輕而出。
“要不要我把這幫主給綁了,替妹妹你出出氣”,直到耳邊有聲音傳來,她才重新擡眼,思及來人,宋玉緻連頭都未轉,“堂堂少堡主,做此等事,不怕我姐生氣。”
“隻要你不說,你姐就不會知道”,聲音逐漸靠近,到結尾落下時,對方已站在她身側,雙手随意地擱在圍欄上,迎着細微的風,看着宇文化及的戰艦,“倒也是有點實力”,那般氣派,令其沒忍住開口。
聽到這般感慨,宋玉緻并不在意,她偏頭看向解文龍,“你敢瞞着我姐?”,語氣變得有些不善。
“你姐從不需要瞞”,解文龍直接避開問題,“你要是生氣,打打他,出出氣,玉華她多半會裝不知道,隻要你解氣”,雖是有些胡鬧的事,但若對方是宋玉緻,似乎就理所當然。
“怎樣,要不要試試?”,說着,解文龍倒是露出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反倒令宋玉緻感到無奈,“好歹也是少堡主。”
“少堡主又不是堡主,你開心,你姐就開心,綁個人而已,我擔得起”
這話不似作假,對方的好意,宋玉緻也并非當真無法感受,“算了,他不過是聽命行事,打一頓,也無法改變一切。”
“再說,我一而再再而三以宋家為借口,令水龍幫卷入此事之中,他傳信去确認真假,無可厚非”
“你知道他傳了信?”
“不然,你和我姐怎會過來”,宋玉緻想着,她應該不傻,“在未确定前,他亦選擇幫我,可見他對宋家之心,我若是還要報複,豈不讓人寒心”
聽着她的話,解文龍其實松了口氣,原本聳着雙肩,放松下,想來玉華可以不用擔心,宋玉緻早已不是那個一直跟着姐姐的妹妹了。
“所以你在苦惱什麼,不想走?”。
周遭頓時沉默下,解文龍也隻是看着前方的水,未有繼續追問,好似就隻是随口一問,并未追逐一個答案。
這讓宋玉緻沒有感到壓力,反願意開口,“我真的非走不可嗎?”。
“若隻是你,自然可以留下”
“但現在卻不行?”
“水龍幫,巨鲲幫,李家,宋家,「長生訣」,高麗刺客,若你是楊廣,聽到這些,你會如何想?”
“皇帝的忌憚”
“玉緻,原來隻是你私下和李家結交,可整個宋家依然抗拒李家,即便有懷疑,也不過隻是些許在意,可若是你動宋家之力,為李家與皇帝的力量作對,便就不會隻是些許在意,即便他有心無力,可宇文家最擅長吹那耳邊風,你哥才躲過楊廣的官位,下一回,可就不知是什麼腌臜手段了。”
“即便我現在離開,可我已動用水龍幫,難道不會有疑。”
“你可知道,楊廣提走了宇文化及的精兵一事。”
宋玉緻忍不住搖搖頭,她不知此事。
“你姐有書信呈于楊廣,信中自有解釋,隻要你及時離開,宇文化及倘若繼續攻擊宋家,以皇帝的疑心,他兩方都不會信,反不會出手。”
如此說來,是非走不可,宋玉緻其實心裡知道,即便她未想得如此遠,卻也清楚宋玉華所做的選擇,絕不會害她,也不會摒棄秀甯姐不顧。
“姐夫倒是看得深遠”,宋玉緻有所誇獎。
“我哪有,這不過是你姐,哎”,說到一半,船前突然躍起的魚吓了解文龍一跳,随後但見他蹲下,眼裡閃出被吸引的光,“好大的魚啊,你看到沒?”
“額,嗯”,宋玉緻隻能點頭,她在這船上呆了不少時日,對這早已見怪不怪,隻是見對方如此開心,便有所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