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在鐵籠角落,雙手緊握着鐵欄的宋玉緻,睜大着雙眼,有點傻子的風範,愣在原地,即便鐵門已開,她卻連出去都忘卻,還是青衣女子喚她,她才回過神,匆忙爬了幾步,随後彎着身子,走出鐵籠。
彼時,先前劈開鐵鎖的瘦弱女子朝她投來打量,其中不乏殺意,激得宋玉緻渾身泛起激靈,打過一個哆嗦,連口水都多咽了幾下。
“單秀”,直到青衣女子嚴肅的語氣喚來,那似是叫單秀的女子,旋即收回殺意,雖不乏打量,但卻柔和不少,對着宋玉緻有所點頭,喚了聲“宋公子。”
不得不回應,宋玉緻弱弱喚了聲“單姑娘好”,臉上是擠出來的苦笑,是有些勉強,這令一直盯着她的青衣女子驟然一笑,有些過分的好看。
以至于宋玉緻不竟覺得今年的機緣有些過分,遇到的人,皆不俗。
隻是欣賞的心思,旁人卻不知曉,青衣女子便是如此,眼中隻能感受到宋公子不淺的注視,清澈的眼眸中,一絲淺淺的愉悅劃過,對此,有些受用。
單秀看着自家小姐這般,想着先前的故意,心裡隻覺得憤,有種好心護着的東西,被不知名的家夥騙走,對方還不知深淺的不滿,以至于刻意“嗯~”着,拖得長了些。
打破所謂機緣一想,回過神的宋玉緻,隻能繼續尴尬笑笑,心裡卻有些不解,怎麼總感覺有種被人無比仇視的不适。
“查得如何?”,青衣女子不經意間正了正臉色,從宋玉緻身上收回注意。
隻見單秀的嘴微張,卻無有發聲,唯獨視線朝宋玉緻撇來,含着這一種讓宋玉緻識相點離開的打量。
“我先去外面看看,你們慢聊”,宋玉緻一眼便明了,她本也無窺探之意,比起這些麻煩,她更想立刻回去,也不知婠婠有未将此事告訴姐姐,她還擔心姐姐又為她操心。
“不必”
腳都已經擡起,青衣女子一句“不必”令宋玉緻僵在原地,緊随着兩股視線襲來,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舞台上的戲子,有種被人期待,想看她好戲的尴尬。
“那個,我覺得我還是”,其實宋玉緻還是想走,怎料聲音卻被打斷。
“少主,已查清楚,先前之事是巴陵幫和彭梁會合謀,在船上的戲子不是别人,正是彭梁會三當家,任媚媚”
任媚媚,默默聽着,宋玉緻倒是沒想到為青衣女子,八幫十會之中竟牽扯兩,直到她聽到對方又言。
“她倒是沒有多少抵抗,見勢頭不對,立刻投降,并主動交代,與巴陵幫合作是求财,至于巴陵幫,自是為夫人的賬本”
聽到賬本二字,宋玉緻踏出去的腳都不自覺地緩緩收回,賬本,又姓單,她似乎很難不聯想到東溟,亦是她多日來的目的。
青衣女子無法知她所想,隻看得出來,一心要走的人,想法似有改變:“宋公子不走了?”。
“那個,還是這裡安全”,宋玉緻眼咕噜一轉,借口即來,“當然要姑娘介意的話,我依然可以出去”
“不必”,青衣女子依然一副不在意的樣子,甚至主動靠近宋玉緻些許,“我怕這一出去,公子又鬧失蹤”,說着時候,嘴角都含着笑。
“我,怎會”,宋玉緻被盯得有些發熱,是尴尬的,隻得撇過頭。
在女子眼中,隻覺得越發有趣,可單秀對此有些沒眼看,隻得低沉着嗓子,喚了聲“少主。”
“好了”,青衣女子有些無奈的扭頭看向身後人,“又不在船上,既然他們想争,那就讓他們争,隻要不是想傷害母親,我們有何懼。”
“可是”,欲言又止的單秀,眉眼依然緊鎖着,難掩擔憂。
“單秀,你不信我”,女子神情一凝,連一側的宋玉緻聽來都不禁有些身子發冷,以至于盯着女子的背,若有所思。
“屬下不敢”,吓得單秀低頭,“少主恕罪”。
青衣女子倒是沒有在意,轉頭問起任媚媚在哪,她要去見這位在九江頗為著名的三當家。
聽此,宋玉緻想着瞧來還是要分開,怎料女子卻突然又朝她看來,“宋公子還是和我們一起,畢竟跟着我們安全”,引出先前宋玉緻留下的理由。
故意如此的話,聽得宋玉緻面色一僵,扯着嘴笑笑,又附和:“一切全憑姑娘安排”
在宋玉緻的話後,青衣女子的神情一愣,稍縱即逝,轉而又恢複笑意,隻嘀咕了一句:“如此甚好。”
彼時,外面好似突然熱鬧起,亂糟糟的聲音沖入幾人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