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的人,仔細環顧一眼四周,旋即降下疑心,轉而叩門,随着門被打開,沒多久,那人便已被請入小苑中。
感受到身側動靜,婠婠握住師妃暄手腕的力道不由得加大不少,将要走的人拉停,“她要見的可是李秀甯,你也要跟着?”,盯着師妃暄的眼神此時有些不悅,師妃暄好似瞧不見她,隻能看到宋玉緻。
聽到是李秀甯,師妃暄的心安下不少,微微傾斜身子,往那小苑門口瞧去,門口隻挂着兩燈籠,簡潔無比,僅瞧去,普通小苑。
“婠婠如何知道李四小姐在此?”,師妃暄不禁疑惑。
“猜的”,婠婠下意識回複,有些賭氣的成分,“我若這般說,師姑娘可是要進去一探究竟?”,說着,原本握住師妃暄的手也松開,又發出嘲諷,“師姑娘要在意的可真多。”
“我”,師妃暄不知因何惹到眼前人,故難以開口解釋,但又無法放任婠婠這般生氣,便隻好頂着可能會讓婠婠更生氣的話,賭一把:“婠婠可是生氣了”,見話後婠婠神色越漸不好,便果斷改口:“我隻是不願欠人恩情。”
“嗯?”,拖長語調的婠婠,瞧着神情有所舒緩,這令師妃暄心中暗松口氣,“宋家救過你我,既有恩情在身,理應護着宋姑娘平安回去,況且”,說的人,莫名停下,叫聽得認真的婠婠,仿若心口被膈應上一塊石頭,難受至極。
“況且什麼?”,以至于婠婠主動相問,卻在感受到左手之上傳來不屬于自己溫度,蓦而一僵,手被輕輕握住,像是被包裹起來,溫熱。
“婠婠在意她”,在聽到這話時,婠婠隻覺得自己的手似乎被輕掐了一下,但又好似是錯覺,“我便在意”,又因後續的話被引走注意,便沒去深究,隻是下意識掙脫被握住的手,覺得太熱了,周身都熱。
可隻要去看眼前人,她便無法移開視線。
為何?
師妃暄瞧她的眼神竟惹她心口發燙,連話都說不出,隻目不轉睛地盯着,她便能忘記生氣,腦海有一瞬間的空白,眼中存在的除了師妃暄便什麼都沒有。
還是打更的聲音響起,才将她喚回神,甩出那些奇怪的的感受,以保持思緒清醒,“李秀甯在九江,既如此,能讓宋玉緻奪東溟賬本的理由,不可能是别人”,話又回到最初,婠婠這回倒是規矩起來,認真回答過最早的問題。
見婠婠這般轉移話題,眼神更是閃躲明顯,一抹笑意從師妃暄漆黑的眸子中跑過,激起些許甜膩的波瀾,餘韻不斷朝着的心上蔓延,她輕輕嗯了一聲。
聲音惹得婠婠在意。
擡眼瞧去,師妃暄白皙的臉上,融着淺淺笑意,伴随着溫柔的注視,似已将她給包裹起來,融入輕柔的甜意中,令她心神蕩漾,忘卻呼吸,順着高挺的鼻子往下看,師妃暄鮮紅的唇,像是櫻桃那般,好似很好吃的樣子,怎麼突然覺得師妃暄整個人都很“美味”?
“師姑娘”,失去思考,她忍不住輕喚,聲音軟軟的,伴随着一種不知明的欲望,隻是想更靠近眼前人些,她便也這般做了。
感受到眼前人俯身靠近,出于擔心,師妃暄下意識地伸出雙手,就擡在婠婠腰際兩側,作出似是要扶住的姿勢,卻因為臉上滾燙的觸摸,雙手僵在原地,眼前人像是被什麼蠱惑,瞧着她的眼神有種說不出熾熱,連帶着她被觸過的臉頰,都染上滾燙,她想喚婠婠,想知曉婠婠的用意,可她卻開不了口,甚至内心有着一股連自身都無法解釋的願意,随後竟連呼吸都像是在被火灼,不疼卻熱得心慌,臉上的手隻要一動,她的心便是一顫,出現奇妙的配合。
是被什麼迷了眼,她看婠婠的眼神不再清明,隻想再靠近些,再靠近一點,眼前喚她名字的嘴唇,微微合着,合得不緊,似乎隻要輕輕觸碰便能輕易撬開,隻要輕輕的——觸碰。
而她,想要看它被“撬開”。
在隻有微弱月光的巷道裡,兩人越靠越近,清冷的月亮似乎擁抱上了紅雲,在遊離至靠近的瞬間,激起拉扯。
「哐當——」
鑼聲吵鬧,月和雲被打擾。
回過神,看着自己擱在師妃暄唇上的拇指,婠婠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她像是在調戲女子的角色,而眼前人突然變得委屈的神情,更令她覺得“大逆不道”是她。
“我”,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她本想将手匆匆抽回,手卻在收回至肩膀的瞬間被握住。
“婠婠~”
還沒明白發生什麼,貼近的人擋住了她的一切視線,她隻能看到師妃暄的眼睛,溫柔得令人心疼,那般溫柔待她的師姑娘,究竟如何才能不那麼令她心疼呢,似乎不該收回那隻手的,她突然那般覺得。
一如不解自己的師妃暄,她隻是不願婠婠離開,以至于行動快于理智,卻在恢複理智後變得無措,不明白所為究竟有何目的,不懂為何有些難受,不是那種受傷的痛楚,是仿若有什麼在蓄勢待發卻久久未有動靜,不明白為何但卻清楚答案就在婠婠身上。
“妃暄~”,而眼前的師妃暄,令婠婠想更親呢一些。
傳入耳中的喚,墜入心底,師妃暄那原本疑惑的心弦之上,彈出清明的琴音,一下子,一切都開始有答案,她主動靠近,微微偏過頭,唇落在她的答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