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傳來的殺氣,令原本與解文龍配合的師妃暄注意,隻可惜尤鳥倦刻意引住她,加重對她的攻勢,以至于她完全無法抽手應對,解文龍到底受到内傷的牽制,更無暇顧此,故而她隻得強行餘出内力,應下襲來那一刺,可僅僅一招,她已是捉襟見肘,尤鳥倦更是趁勢卷起更強大的氣勁襲來。
來人失過第一刺,已重拾招式刺來。
兩相襲來,二選一,連帶着空氣好似都緊張起,關鍵時刻,橙色的絲帶如靈蛇,徑直襲向來者的劍,伴随着金屬聲清脆,原本刺向師妃暄的劍被震偏,黑巾之上,眼眸訝色閃過,旋即又沉下,絲帶如有靈智,已轉彎朝他襲來,令他不得不以劍相禦,一來二去,他反被擊離師妃暄所在。
站在師妃暄身前,美目匆匆打量過眼前人,意識到來者不俗,婠婠也不再遲疑,旋即朝黑衣人襲去。
瞬時間,兩人纏鬥在一起。
高手的過招,招式如幻影,隻有身處其中,才能得知一招一式的作用,黑衣人劍術卓越,雖不如“碧落劍法”的玄妙,但此人行劍如流水,縱然被婠婠敲碎一角,亦能迅速補上,亦算是一種無堅不摧,來者身形輕功更是卓越,縱使婠婠操縱天魔帶如魚得水,卻依然未能碰觸到此人。
唯獨有一點,此人的内力,比她現下要弱,所以大部分時候,是依賴功法卓越,一再避開關于命門的襲擊,若是全盛時期的婠婠,當不至于如此,隻不過現下,她們一群人裡沒一個完好的。
思及此,婠婠不願持久僵持,見她手腕微動,清脆的鈴铛,叮當響過幾下,稍縱即逝,遺留在空氣中的更似幻聽,唯獨師妃暄聽着,餘下視線瞧過婠婠不遠處的背影,神情凝重,襲向尤鳥倦的招式突然加速。
與此同時,黑衣人隻覺好似聽到女子甜甜的笑聲,隻一搖頭,笑聲又已消散,正當他覺得奇怪時,面門前雙絲帶襲來,他下意識提劍一擋,嘭的一聲,劍身震顫,他隻覺得手臂發麻,緊接着,眼前一黑,耳邊響起哭天喊地的哀嚎,等他再看時,他正被人牽着,氣喘籲籲,不顧一切地往前跑,而那個牽着他的人,懷裡還抱着一個小嬰兒,身後響起沉重的腳步聲,這令他心神一緊,隻想要跑快點,再跑快點......
彥兒,突然有人喚他。
再瞧去,滿地斷腿殘肢 ,屍山血海不過如此,而那個曾牽着他的人,還握着他的手,沒了左臂的身體,卻與他相隔幾人之距,屍體血汩汩往外湧,那人就倒在他身前,摔在地上的嬰兒,染着滿臉的血,突然哇哇啼哭起來,聲音刺耳,讓他難受,卻也在頃刻間清醒。
意識到自己着了婠婠的道,隻見那原先刺向婠婠劍,已然向下,筆直地插在腳趾之上,強烈的痛意襲來,幻覺被驅散,眼前登時清明。
如此心狠,倒也是有些出乎婠婠意料。
黑衣人已再次向她襲來,這一回,劍劍直指要害,婠婠利用天魔帶一一化解,同時也不斷嘗試企圖再度動搖黑衣人的心境,可惜效果不佳,來者似乎比她想象得還要熟悉她的功法。
有趣,婠婠心下嘀咕,對男子身份已有大緻輪廓,從容應對。
尤鳥倦瞥見男子無法傷及婠婠,心中躍起不滿,再瞧着身前兩者,在看到解文龍後,心念漸定,突然扭轉襲擊的重心,解文龍措手不及,師妃暄需得避開傷及解文龍,以至于有所束手,而解文龍很明顯力不從心。
如狂風暴雨内息襲來,師妃暄應對化解,耳邊卻停解文龍一聲痛呼,待看見時,解文龍已然往後退去四五步,及時用刀插在地面,才勉強定住,鮮血噴出,周身仿若要随時崩裂。
趁此機會,尤鳥倦輕輕一躍,已然登上屋頂,旋即跳落失去蹤迹。
在解文龍受傷之時,婠婠有些分神,黑衣人卻在此時集聚内力,一舉朝她襲來,但見他身形飄忽不定,連落腳之處亦難把握,像極鬼魅,難以捉摸,婠婠不得不将心思收回,緊起心神,希望捕捉到其招式規律,卻因此有些眼花,酸痛得微閉眼。
見此機會,黑衣人果斷襲來,不再飄忽不定,長劍直刺向婠婠心口,彼時婠婠卻突然睜眼,但見她嘴角含笑,黑衣人心道不妙,想抽身時已晚,劍已被天魔帶如藤蔓一般纏繞,餘下的天魔帶又朝他襲來,他不得不強行用内力震碎天魔帶,從而借力向後躍去,卻最終胸口還是活生生挨過天魔帶一擊,雖借這股力道,他退得更遠,但心口仿若雷震,痛亦席卷,令他面色驟然難看。
好在目地已然達到,思及此他便運起輕功,幾乎是與尤鳥倦一前一後躍下屋頂,消失在夜色中。
下意識想追,耳中卻傳來急促的咳嗽,婠婠隻得停下。
轉身瞧去,但見宋玉緻滿臉發白,咳嗽的時候還有白色粉末,往外飛撒,整張臉倒是像曾活生生倒栽在面粉裡一般,倒是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