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了回去,胖子抱着箱子不大方便,吳邪趕緊快走幾步來接他們。
兩人略顯狼狽,身上零零碎碎沾上不少草屑,沈玘蹙着眉邊走邊拍,見吳邪迎了過來,搖搖頭表示沒追上,“那家夥對這裡很熟悉。”
“很熟悉?”吳邪面色一僵,若有所思,“那我們豈不是主動送上門?”
“未必。”說話間,張起靈已然走到胖子身邊,從他懷裡接過箱子,“需要小心。”他道。
沈玘則還在和草屑作鬥争,他一邊苦惱地從身上往下摘那些零碎,一邊咕哝道:“林子就是這點不好,哪來的那麼多草。”
吳邪見他那麼在意,覺得好笑,伸手幫他摘下發絲上的零碎,指腹蹭到柔軟發絲,手指僵了僵,好半天才忍住呼噜一把揉一揉的沖動。
“這東西該怎麼帶回去?”沈玘指指張起靈手中的箱子,正發愁呢,箱子的卡扣陡然斷裂,箱蓋大開,幾人愣怔的看着一塊拳頭大小的東西從裡面滾出來,落到腳邊。
呃?
沈玘下意識往後一跳,飛快拉開自己和那鐵疙瘩的距離,神色驚疑,凝神等了半晌,語出驚人道:“走馬燈不至于這麼長吧?”
胖子“呸呸”兩聲,“不吉利的話少說。”他說着,湊近那鐵疙瘩看了看。
那東西形狀有些像葫蘆,體積不大,外面包着一層鐵,已然有些生鏽。
張起靈折了一片南瓜葉将那葫蘆拿了起來,幾人圍着那葫蘆打量,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來危險的樣子。
廣西之旅給很多東西都撕開一道口子,但他們依舊不得入門。
吳邪自然将這東西猜到幾十年前的考古隊身上,懷疑是他們從古墓裡帶出來的。
胖子想了想,猜測道:“剛才搶咱們東西的人,會不會和這個有關系?”
沈玘面色凝重,“那家夥跑的很快,而且……”他頓了頓,“招式和小哥像是一門的,肩膀很塌。”
膝蓋磕肩的時候沈玘就感覺不對勁,那人的肩膀太塌,若非他反應快夾住那人的頭顱,隻怕早就讓他逃走。
“招式還能看出哪個門派?”吳邪詫異道,“還以為隻有武俠小說會出現這種情況。”
沈玘看他一眼,吳邪懵懂地看了過去,下一刻,眼前陡然出現的兩指叫他心下一驚,連眨眼都忘了,隻是愣愣地盯着距離極近的兩根手指。
“比如我,比起正面的一拳,更習慣先破壞視線。”沈玘淡淡解釋道,收回演示的招式,“那家夥一招一式都能和小哥對上,說是複制粘貼都不為過。”
“啊……”吳邪表示自己明白,隻是下次能不能不要這麼突然的拿他當演示對象。
各種疑問盤旋在心間,幾人想了想,決定還是先回房子把東西再找一遍,其他的回去再說。
正要去,卻見高腳樓方向的山坡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幾個村民,幾人本就做賊似的,當下更不應該得罪當地的村民,不然以後行動多會受限,隻能返回阿貴家。
一回去,沈玘就像大姑娘上炕似的鑽回自己的房間,猴急程度其他人自愧不如。
胖子都稀奇道:“小玘怎麼了這是,這麼急呢?”
吳邪胡亂猜道:“可能是一身狼狽受不了了?”
反正也沒個結果,兩人索性也不再猜。
他們幾個暫時不回房,幹脆在外面等着,卻見沈玘換了件衣服,顯然是受不了廣西的濕熱,上身一件黑色T恤,下身運動短褲,淩亂的發絲打理整齊,整個人煥然一新。
“你們在外面等什麼?”沈玘奇道。他向來把自己裹得嚴實,難得如此休閑敞亮。
胖子啧啧稱奇,戳了戳沈玘的胳膊,“小玘,你怎麼曬不黑呢?”手底下的皮膚與他形成鮮明對比,這人白皙得吓人。
“天生麗質吧。”沈玘一挑眉,嘚瑟道,“我們這種小帥哥都是這樣的,不需要什麼裝扮,都是天生的。”
自戀,實在自戀,像個開屏的花孔雀。
花孔雀抖擻精神,嘚瑟的圍着這幾人轉了個圈,全方位開屏。
笑鬧着,突然聽見外面陣陣急促腳步聲,仰頭一望,隻見不遠處升起縷縷青煙。
“房子着火了。”沈玘面色一變,什麼話也沒說就沖了出去。
胖子差點要跳起來,“那是小哥家的方向!”
幾人匆忙奔走,卻見高腳樓裡冒出滾滾濃煙,根本沒法救,裡面的照片多半沒有遺存。
沈玘張了張嘴,似乎想要安慰神色不定的張起靈,卻見這人沉默的沖到火房面前,從高樓底下的空地處滾了進去。
“張起靈!!”
沈玘罵了一句,從過來救火的村民手裡搶過一桶水澆到自己身上,“真是瘋了!”他道,三兩下跟上了他。
房子裡濃煙滾滾,沈玘被嗆的看不清,卻還是硬着頭皮翻進樓裡,熱浪翻滾,就連呼吸都是一種煎熬。
“張起靈!”沈玘咬着牙,撲到照片所在的地方,隻一眼就知道哪裡是着火點,好容易從火裡搶出一張還算完整的照片,他想也沒想,扯着張起靈就往外沖。
來的路肯定是不能走了,在滾滾濃煙中,兩人踹開高腳樓的一處未被火舌吞噬的空隙,飛身翻滾而出。
出來後,迎接他們的不是鮮花與掌聲,而是村民一盆接着一盆的涼水,剛剛還被炙烤的皮膚陡然受涼,叫沈玘打了個寒噤,他斜眼瞧張起靈,這人也沒好上多少。
兩人身上全是髒兮兮的黑灰,水珠狼狽的挂在身上,看着眼裡幾乎要噴火的吳邪和胖子,他苦笑一聲,“小哥,被你害死了。”
果不其然,身上塗着藥草,沈玘和張起靈被劃分成了重點看管對象,也因為他出火場後連連咳嗽,竈上還煨着止咳的中藥。
花孔雀這下沒有精力開屏了,可憐兮兮地坐在躺椅上,聽着幾人一句接着一句的猜測。
他們決定去找盤馬老爹,也就是能帶他們進山的老向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