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這裡了，再蹲房梁也不太好。

于是沈玘将鬼玺抛給張起靈，自己則輕盈的跳了下來。

胖子說，“那不對啊，試探我們了，小玘早早上房梁去了，沒得到試探。”

解雨臣就笑，他笑得很好看，轉眼看向沈玘，“你沒告訴他們，你之前被我雇過麼？”

沈玘難得顯出幾分不好意思來，在三人緊盯的逼問下聲音越來越低，“這不是……沒人問嗎？”

他莫名有種出軌被人捉奸的錯覺。

又覺得這個比喻不對，但周圍的目光太過燙人，叫他縮了縮脖子，悄摸溜到霍仙姑身邊——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霍仙姑倒也護着他，輕飄飄的将所有視線都逼了回去，熟稔的揉了揉他的腦袋，說着他聽不懂的話。

“倒也沒有太晚。”她笑了笑，随即冷哼一聲，“倒是某個死人，‘四阿公’，死得也早。”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沈玘任由霍仙姑搓圓搓扁，見解雨臣和吳邪相認兒時情誼，不由感慨一聲時光磨人。

放到春晚裡，現在怎麼也該到包餃子合家歡的環節，不過生活不是小品，沒有也不能按照寫好的劇本進行。

敲定廣西尋找古樓的總目标，接下來便是商量各種細枝末節。

吳邪本來不想同意，你說找就找，他們不要面子的嗎？

不過在這之前，解雨臣笑眯眯的丢給他們一張賬單。

胖子接過，隻見賬單末尾列出一長串數字，看得人眼花缭亂，他仔細數了數，“二、四、六、九……兩億六！怎麼有零有整的？！”

“兩億六？”沈玘不信邪的也湊過去對着那張賬單點數，數到後面手指都捏不住賬單。

胖子麻利地将賬單揉成一團，不經意的扔給吳邪，吳邪低頭瞥了一眼，默默踢回給張起靈。

眼見那賬單就要沖自己過來，沈玘一個潘周聃式偏頭走位閃到霍仙姑身邊，“我幹。”

現在才知道新月飯店一筆勾銷的含金量。

霍仙姑好笑的看他一眼，“誰說這個賬單和你有關系？”

沈玘一愣，就見面前的人悶悶一笑，她說，“雖然第一次的見面不太順利，但他還是把你排除在外。”

霍仙姑這話明顯是想把他排除在這次行動之外，就是不能完全排除，就聽她安排沈玘去四川也能感受到她不希望他摻合進這些事。

如此安排，倒令沈玘惶恐。

他張了張嘴，隻是道：“我去廣西。”

四川的安排加上他完全是浪費，四川明顯不是主要的地方，他想尋找的東西也不在那邊，就算霍仙姑不肯松口，大不了他想辦法跟在他們後面進去。

明明隻過去一天，整個世界都天翻地覆。

沈玘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他默默開了那瓶二鍋頭，有分寸的倒出一小杯，白酒喝了胃裡火燒火燎，他不大喜歡那種感覺，就算想大醉一場也隻得作罷。

忽的，他像是想到什麼，連忙抓到張起靈，連聲問道：“小哥，你說我們在廣西遇到的人，會不會和張家有關？”

這個猜想讓他幾乎要跳起來，在新月飯店遇到的那個莫名其妙的人，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可能也是張家人。

“他、他肯定知道一些。”沈玘顯得格外亢奮，一掃先前的頹然之色，漸晚的天色絲毫沒有打消他的亢奮，胃裡的燒灼感反而讓他更加清醒。

“我要去見他。”面對送裝備過來的解雨臣，沈玘如是道。

解雨臣并不能很好的理解沈玘的意思，還是霍仙姑做主答應了他。

第二次見面随之而來。

沈玘依舊不認識男人，卻咄咄逼人的注視着他，“廣西的張家人，你知道的吧？”

男人沉默不語，手指卻輕輕敲擊着桌面，半晌，他露出一絲稱得上哀傷的神色，呢喃道：“他還活着嗎。”

當年的事情過去太久，男人顯然不想多說，隻是遞過來一個盒子，“如果你再次見到他，就把這個盒子給他，要是他問了，就說……”他頓了頓，“‘任務’結束，他不再是張起靈。”

這個名字仿佛一個開關，沈玘像是看瘋子一樣看着男人，“張……起靈？”

所有的個人情感在這一刻都微不足道，男人對上沈玘直勾勾的目光，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面對現在的你，我什麼都不會說。”

“面對現在的我，說什麼也是白搭。”如同針鋒相對一般，沈玘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