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英倫腔。大概是想從語言口音上鄙視裘德考這個美國佬。
胖子不明所以,小心點戳了戳張起靈,“小哥,小玘擱哪嘟嘟囔囔說什麼呢?好聽倒是好聽,就是裘德考那孫子臉都臭的要滴墨。”
“罵人。”張起靈并不意外的回答胖子的疑問,“他在罵人,現在應該罵到裘德考的……媽媽。”
對付老外,沈玘自有一套罵人套路,奔着隻要我語言換得夠多,認識的人就不知道我是個罵人罵出花的罵神。
肉眼可見的,裘德考的臉色異常難看,雙手攥成拳。
他的确很能忍,被人從頭到腳,從祖宗到自己都被奚落了個遍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看來他真的是命不久矣了,每一次機會都牢牢抓住。
“你想要的長生,不過是水中花井中月,一個輕易被戳破的泡沫,你的下場隻能是随着生命的流逝而死亡。”
毫不留情的話語,字字句句戳在裘德考的痛點之上。
不需要沈玘特意點出來,他自己都能感受到生命的流逝,這是他無論如何都阻止不了的東西。
“愚蠢。”最後,沈玘冷冷落下一句,看也不看抖如糠篩的裘德考,轉身離開。
胖子目瞪口呆,“小玘,你就這麼罵了他半個鐘?”
沈玘挑了挑眉,“你不懂。”他振振有詞,雙手合十,“把髒話吐出去,嘴巴就幹淨了,這是我的信仰——罵門!”
話糙理不糙,胖子為之深深折服。
好容易送走裘德考,沈玘怕這老頭被氣得一梗,腦溢血發作死在他們這裡,見他終于走了也算松了口氣。
總算挨到晚上,沈玘找上了雲彩,小姑娘一開始還不明白他為什麼來找自己,直到他說出了一句。
“帶我去找那個人,讓你看着我們的人。”
雲彩下意識就想裝糊塗,卻見沈玘不為所動,抿了抿唇,“他不會答應。”
沈玘卻對她笑,勢在必得,“他會答應的。”
雲彩拗不過他,隻得同意。
在這個尋常的夜晚,沈玘見到了另一個“張起靈”。
他的肩膀很塌,就像照片上的那樣,渾身被厚厚的衣服包裹,沈玘看不見他的模樣。
“張起靈”無言的注視着他,眼見着木盒被他推了過來,平淡無波的神情泛起波瀾。
“副官……要你帶給我什麼話?”嗓音低沉而破碎,沈玘蹙起眉,“你的身體……被什麼東西燒壞了。”
“張起靈”或者說是塌肩膀并沒有理會,頑固的盯着他,“帶給我的話。”
“……他說,你的任務結束了。”直到現在,沈玘仍覺得這是個瘋狂的計劃,選出一個假的“張起靈”,意圖進入張家古樓,所得到的結果便是面前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塌肩膀沉默許久,他像是得到解脫,又像是有些迷茫,為了一個瘋狂計劃堅持到現在的人,陡然的解脫讓他感到無所适從。
“你們要進去。”他慢吞吞的道,“我會幫你們。”說罷,他端着木盒轉身,自始至終沒有打開看一眼,臨走前,留下一句。
“裡面有堿,燒堿。”
燒堿?
難怪……難怪他的身體遠比正常人要……看來是堿腐蝕了他的骨骼。
沈玘沒來由的頭疼,“裡面有燒堿,得想辦法準備防護服。”不然他們這一群人就這麼下去,能活着出來是最好,不然隻怕要化在裡面。
“頭疼啊。”沈玘揉揉額角,招呼雲彩帶他回去,他依舊不太熟悉巴乃的路,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雲彩身後。
小姑娘想問又不敢問,隻能偷偷打量他。
沈玘倒也不吝啬回答:“都解決了,你可以安心和……”他頓了頓,“要是對胖子沒意思,直接拒絕吧,他也不是糾纏的人。”
雲彩一愣,小姑娘臉頰泛起薄紅,“我不讨厭他。”至于喜歡,她也不知道。
死胖子的好日子這麼快就到了?!
沈玘咬牙切齒,索性也不當什麼知心大哥哥,就讓雲彩吊胖子幾天,省得那家夥天天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