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玘将張起靈的帽子拉上,笑昏迷的張起靈像個睡美人,那他在這個故事中怎麼樣也算扮演着王子的角色,可惜現實不是童話,他的一個吻并不能讓昏迷的人蘇醒,而他也沒心情去折騰這些。
張起靈身上割開的傷口隻進行了初步的處理,在高強度純堿的環境下繼續待下去,身體的血液沒有流盡,他們兩個都會被活活“燒”死。
來的時候算不上輕松,離開的時候顧慮倒少了很多,直到踏出張家古樓都沒有發生别樣的意外。
這讓沈玘覺得有些不真實,莫非是吳邪沒有随行的緣故?
輕易的有些過分了。
塌肩膀他們應該已經出去了,不知道後面的人會不會和他們遇上,在他的阻攔下,應該也沒有倒黴鬼會再次踏入這個地方。
難道……張家古樓真的就這麼輕易的結束了?
沈玘莫名感覺心髒狂跳,他很想扯出一個笑容,笑話自己疑神疑鬼,他還遺漏了什麼?除了那麼幾個重要的人,其他人就算真的死在了裡面,他都不會覺得有什麼。
這本來就是高風險高利潤的行當,怕死的也不會跑來張家古樓。
背上的人依舊沒有動靜,黑金古刀被他挂在腰間,行進的時候與唐刀時有磕碰,聲音并不好聽。
沈玘有些心神不甯,自然錯過張起靈的細微動靜,等他回過神,就聽耳邊傳來氣若遊絲的警告。
“快走……”聲音并不連續,沈玘低低答應一聲,目光卻在石壁上停留片刻。
對于危險的敏銳直覺令他寒毛直豎,手掌貼上石壁,觸感沒有任何變化,卻傳來輕微的抖動。
“不妙。”沈玘道,“不妙。”
張家古樓的建造當然不可能偷工減料,他之前尋找的薄弱處都是記憶前提前安排的後手,現下的震蕩使他稍有不安。
“我們在這裡待了多久?”沈玘對于時間的感知渾渾噩噩,他之前并沒有放在心上,一路的追趕使他失去了對于時間的知覺。
不,應該是早在最開始,他就鑽進了一個來自時間的圈套。
背上的人并沒有回答他,沈玘估摸着他是再次昏迷過去,這也越發确信他的猜想。
沈玘與塌肩膀在封死的隧道内發現仍有生機的霍仙姑時,自然就會做出一個估算——即張起靈和胖子并沒有消失多久。
所以他們兩人分路去追是很可能在半路追上他們的。
塌肩膀那邊的情況沈玘不知道,卻也能猜到他并沒有遇到胖子,就像自己知道張家古樓最頂層才找到昏迷的張起靈一樣。
沈玘自然速度不慢,事實上,對于張家古樓構造了如指掌的他可以算是非常快的趕上去,不說半路與張起靈碰面,起碼他趕到的時候這人也不至于躺在最後一層奄奄一息。
“我被誤導了。”沈玘自語道,“我們在裡面待了太久,雖然不清楚四川那邊的事情,但吳邪絕對會想辦法進來找我們。”
吳邪不是他三叔,這位初出茅廬的小三爺并不能很快湊集幫手,就算可以,解雨臣和潘子也不會讓他先行進來。
塌肩膀估計能攔下吳邪,他出手沒有顧忌,那麼……解雨臣呢?
“解九的孫子啊……”沈玘莫名頭疼,“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絕對會想辦法進來找人。”他并沒有在乎突然轉變的稱呼,很是歉疚的對着張起靈笑了笑,盡管這人看不到也聽不見,“等到出去再進來找,隻怕晚上做夢就能見到爺爺和孫子的感人相會。”
沈玘将張起靈往上掂了掂,自己則湊到石壁上感受震動的方向,“不算遠,希望能趕上。”
“解九啊解九,當初把東西放到你們家就是一個錯誤的選擇。”沈玘無奈的笑了笑,嗓音放得很輕,“當時的條例可不包括救人。”
不過他也不計較就是了。
手電筒被沈玘咬在嘴裡,時間不允許他在每個路口慢悠悠的停下來打燈辨認方向,背上的張起靈應該也不大好受,一下子從平穩的一檔變成劇烈跳動的三擋,腰間的兩把刀更是乒乒乓乓的撞在一起,聲音清脆且雜亂。
解雨臣那邊的情況确實不佳,正如沈玘快速做出的判斷那樣,在發現四姑娘山傳過去的密碼發生錯誤之後,那邊就一直沒有消息,他們嘗試聯系多次,但一直渺無音訊,也隻能派人救援。
他握着翻蓋手機,并不清楚吳邪會不會聽話的等在外面,卻還是錄下可能會成為遺言的話。
“……不管是誰,如果你到了能看到這種影子的地方,一定要小心。”解雨臣剛說完,就聽見潘子大吼一聲,“岩殼裂了,大家準備!”
堅硬的岩石在那家夥眼裡根本不算什麼,随着岩殼碎裂,一個巨大的肉球出現在眼前,渾身漆黑,沒有五官,身上貼滿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