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戶川亂步舒展了眉頭,自己接自己的話道:“畢竟我是天才嘛。”
黑色的影子穿梭在俄羅斯的雪夜中,與車流交織相容,沒有任何不同。
江戶川亂步并不憚于在最後的瘋狂前以一種平和的态度去生活,因為他明白自己做出的決定,絕對不可能因為未來出現的感情因素而動搖,這就是無法挽回。
表面越趨近正常,内裡越是腐爛。這是瘋狂前夜的絕響。
等到他最像[江戶川亂步]的那一天……
就是他徹底擺脫這個身份束縛的時刻。或許這才是世人追求的真正自由吧,可笑至極。
他将成為一個頂着[江戶川亂步]殼子的陌生人,乃至他自己都認不清。
這是他的宿命,而他選擇了完成這個宿命論。
或許他有着那份反抗的力量,但是代價太大,疲憊的靈魂已經無法支持他繼續走下去。
他能做的,隻有選擇那條相對安靜孤獨的路。
走在萬物的殘骸上,平靜的迎來最後的終焉。
他真的……太累了。
西伯利亞的雪地裡,最寒冷的不是源于裸、露的皮膚,而是露出空洞的内裡,其中穿透着的冰雪并非潔白,而是污泥般的腥臭。
他能夠感覺到,一切的追求、痛苦,最終的時刻已經臨近。
欲望正如同夏日的螢火蟲,在冰雪面前日漸消弭,壘成厚厚的壁壘,不再允許傷害進出。
此世,江戶川亂步已無敵手。
曾經的愧疚,曾經的失落,曾經的絕望,這一切構成他堕落的因素,就像是初衷般化為了泡影。
漫無目的的人,渾渾噩噩的人。
江戶川亂步唯一迫切的情緒隻是為了達成最後的目标。
簡單一點說,他想走進永夜。
僅此而已,别無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