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空走到他面前，輕聲說：“姜同學幫了你，你應該感激他。如果每個做好事的人都被冤枉，以後再出現這種事還有誰會出頭呢？你年紀還小，或許有什麼人威脅你，現在領導跟校長都在，我們會為你主持公道。”

男同學看着許空，思考了接近一分鐘後才擡起頭，小聲說：“是他們讓我們不能說實話的。不然就會打我。”

這下事态已經明了。

姜亂不會被開除，心松了松，轉而看向振振有詞，有理有據幫他鳴冤的許空，心頭湧上一股暖意。

他昨日在水管後看見了許空，他也可以跟校長說有目擊證人，可許空是年紀第一的好學生，跟他這種墊底的垃圾是兩條平行線，連男同學都會反口咬他，他又怎麼敢奢望有人為他出頭呢。

可，真的有。

還是許空。

從校長室出來，姜亂一直跟在許空身後，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說了聲謝謝。

許空駐足道：“不用謝。不撒謊是美德。我看到了所以我說的是實話。其他人我也會這麼做。”他說完，露出笑意，看着姜亂說：“以後好好學習，好嗎？”

姜亂撓撓頭說：“我學習成績差，老師不管我，同學也沒有人願意教我。”

許空笑道：“好好努力，我相信你一定行的。我要回教室了，你也趕緊回去吧。”說完他便轉身離開。

後面的姜亂看着他的背影愣神，心想，他願意跟我做朋友嗎？

周圍的同學經過姜亂身邊都躲得三尺遠，像看見瘟神一樣，姜亂自嘲一聲，别想了，沒人願意跟你交朋友的。

放學鈴響，姜亂收拾好書包往校園外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同學都對他敬而遠之，他很習慣，從他來到這裡的第一天就是這樣。

誰能知道他的願望，隻是想交朋友呢，哪怕隻有一個也好。

雙手抱着腦袋面無表情的回到拳擊館，他白天上學，晚上還需要在拳擊館兼職，在這裡他沒有住的地方，好在拳擊館的老闆人好，給了他一間閣樓當宿舍。

閣樓顯得異常局促，空間極為有限。裡面僅有一張床墊和一塊書桌，給人一種壓抑感。窗戶非常狹窄，月光透過這扇小窗灑了進來，形成一道微弱而清冷的光線，勉強照亮了這片逼仄的空間。

把書包往角落一丢，他躺在床上回想今天遇到的事。

想着想着心裡有點難受。

鈴鈴鈴~

他的手機隻有一個人會給他的打電話。

“喂，奶奶。”

老奶奶慈愛的聲音傳出，“亂亂上學怎麼樣呀？還适應嗎？”

姜亂看着角落裡的書包，邊說：“很适應。”邊拿出書包裡的成績單，上面鮮紅的分數很刺眼，“成績也很好。奶奶不用擔心。”

“那就好。奶奶不能去看你，你有沒有交到朋友呀？”

姜亂笑着說：“有的。同學們都很好，我交到了好多朋友呢。”在夢裡。

“好。那奶奶就放心了。你要按時吃飯，沒錢了跟奶奶說，奶奶還養了好些雞。”

“奶奶，雞就留着下蛋自己吃吧。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呀。”

“亂亂真乖。那奶奶去收衣服啦。”

“拜拜奶奶。”

挂完電話，姜亂把卷子一丢，怅然若失的枕着枕頭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