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排擠的小白花立刻捏緊了衣角,眼圈紅了。
程觀:“。”他短短一個小時内第二次看到那雙眼中淚欲掉不掉。
他從幼兒園畢業開始就沒哭過。現在看到一個跟他差不多高的大男人一小時掉兩回金豆豆,屬實頭皮發麻。
麻得他連陰陽怪氣的詞都忘了,扭頭安靜地帶人走向包間。
林林見沒人附和,哼了聲,小跑到程觀身邊,小聲嘀咕:
“程程,張姐真是偏心。憑什麼他剛來就能跟着去陪貴客。”
能憑什麼,當然是劇情的安排啦,初入風塵的小白花被混迹風月的二世祖一見鐘情什麼的,多爽。
不過他自然不能這麼說:“誰知道,說不定人家有手段着呢。”
林林還要說什麼,但見到了地方,又乖乖閉了嘴。
程觀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在開門的瞬間立刻挂上了燦爛的笑:
“少爺們玩的可好?我們帶了幾瓶好酒來助助興。”
包間此時正熱鬧着,裝修金碧輝煌,水晶吊頂璀璨明亮,程觀掃了眼,根據原主的記憶分辨出真皮沙發上的幾個知名二少,玩得最開的鄭少正在拿着話筒鬼哭狼嚎着,餘下幾人圍在桌子,喝酒轉瓶子。
而最突出莫過露台那位,正懶散坐着,與人執棋對弈。一旁漆黑的夜幕愈發加重了男人神秘俊美的氣質。
有些遠,程觀不及細看,不過八九不離十,那位就是主角攻。
“喲,來了,”鄭少一放話筒迎着走過去,“小玫瑰,今天大家夥可等着你呢。”
小玫瑰,是這些二少圈子裡對原主的戲稱,之前原主沒少谄媚他們。
程觀一笑,迅速拎清他的意思:“鄭少恭維我了,我的那杯先欠着,這特意拿的好酒可不能我先搶了,第一口得留給你們呢。”
“是嘛,那我可得好好嘗嘗,這滋味能不能比我們小玫瑰更好。”
他身後的人跟着進了包廂,調笑間,開酒的開酒,熱場的熱場,有熟人的陪上。
然而第一次到這種場合的小白花自是無措的,愣愣往那兒一站,不一會兒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程觀一邊應付着那些或過火的話語,一邊暗暗觀察着兩位主角的動向。
露台上的男人終于擡起了頭,随意地往這邊一瞥,想必是看到了清新脫俗的安竹,視線微頓。
OK,穩了。
程觀發揮NPC作用,示意露台那邊:“鄭少,那位是?”
一旁的安竹聞言也忍不住側耳。
NPC鄭少觸及關鍵詞,立刻介紹道:“那位是韓家的大少,韓辛樹,最近剛剛留學歸來,雙學位碩士,還拿了個什麼商業獎,給韓叔高興壞了,在着手讓他接管公司呢。”
“哇,好厲害。”程觀毫無感情地誇贊,“是那個韓家嗎?”
“哪個?”
“就是市中心的那座最大的奢侈品商場啊,是他家的嗎?”
鄭少一聽笑了:“是,不過那對龐大的韓家,不值一提。”
聽了一整段的安竹不由自主地去注視傳聞中的韓大少。
程觀将一切收入眼中,内心安排着。
接下來就是笨手笨腳的小白花被他針對,反被韓少收留打臉的關鍵劇情啦。
韓少出手的原因是這樣概括的:燈紅酒綠間,他第一次見到這樣幹淨的人。像是流落城市的小鹿,局促不安,卻發着光。
“你後面那個木頭樁子是……”鄭少挑眉,點燃導火索。
程觀像是這時才注意到身後的人,順着人的目光看去,臉上登時不爽:“喂,你看什麼呢。”
安竹恍若驚醒:“沒,沒什麼。”
“不好意思,鄭少,這位是新來的,不太懂規矩,”程觀陪笑,豔麗的眉眼賞心悅目,“讓他罰酒三杯。”
“行吧,看在我們小玫瑰的面子上。”鄭少一揮手。
安竹看到桌上琥珀色的酒液,臉憋得紅紅的,結結巴巴地說了句:
“我、我不會喝酒。”
氣氛頓時一凝。
雖說大家剛剛都在熱鬧地聊自己的,但在場的哪個不是人精,心裡都玲珑八竅地注意着周邊,有人聞言直接噗嗤一笑。
誰不知道,這種場合直說不會喝酒就是在下面子呢。
活久見啦,一個小招待竟然下了鄭少的面子!
鄭少眉眼一壓,臉立刻冷了下來。
有公子哥起哄:“真是稀奇啊,一個陪酒來的說自己不會喝酒,哈哈哈哈哈哈!”
“開什麼玩笑呢,哈哈,”程觀内心無語,連忙圓場,“安竹,這笑話可不好笑,快點給鄭少賠罪。”
程觀欲壓着安竹彎腰道歉,誰知主角受的小腰闆直,壓都壓不動,反而那雙眼再次紅起來。
程觀一見,碰他背的手臂立時噌噌起了雞皮疙瘩。
“可我,真的不會喝酒啊,我,我沒喝過。”
“……”
氣氛熟悉地凝滞。
程觀圓場的假笑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