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可以不追究,你也就不會遭遇這些,”程觀見人被唬得愣愣的,掌握着一緊一松的談話節奏,“但我需要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安竹連忙道。
“你回答我幾個問題,然後按我的要求去做事。”
服務員這時送來了兩杯飲品,程觀随意攪攪拿鐵,喝了口,留給安竹思考的空間。
再單純無邪的小白花遇到這種要求也會猶豫一下。
“放心,不是什麼過分的問題和事情。”程觀淡淡道,甚至對你有利呢。
安竹憋氣道:“那你想問什麼問題?”
還是小白花好忽悠啊,程觀内心感慨,比另一個老狐狸好騙了不知多少,果然就應該拿他作突破口:“第一個問題,你和韓辛樹有什麼聯系?”
從景明那晚兩主角間奇怪的對話開始,程觀就一直保留疑問,隻不過一直沒找到合适的答案。
安竹語氣突然有底氣了許多:“他是我哥哥。”
“哥哥?”程觀挑眉,“哪種哥哥?”
“就是哥哥,我媽跟我講過,他是我的小哥哥。”
等等。
什麼?
程觀瞳孔微顫,安竹是韓家的私生子?
他忙敲智腦:‘這什麼鬼?這麼重要的設定你不告訴我?!’
智腦宕機片刻,抓狂道:‘我不知道啊!劇情沒寫啊!!’
怎麼好好的虐戀情深還變成骨科文學了?
程觀在精神海跟智腦大喊大叫,表面仍八風不動地繼續問道:“第二個問題,你想和他在一起嗎?”
他思考了這個問題很久,最終還是決定跟着劇情走才萬無一失,畢竟劇情完成度為大,脫離世界為先。
“你什麼意思?”安竹警惕地看他。
程觀垂眸,他攪着拿鐵時,在擡起頭時眼角微紅,開始入戲:“我……你知道的,那天是個意外,韓少人很好,願意為此負責,但我明白,他并不喜歡我,我心中也另有人選,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為一場意外磋磨兩個不相愛的人,很累也太不值得,我看得出他對你的特殊,所以我想離開前幫你們一把,算是做件好事。”
一段話下來,他精神海裡的ooc警告欲亮又止,最終還是暗淡下去。
智腦白眼:‘你演得好惡心。’
把ooc警告都惡心下去了。
程觀不在乎:‘有用就行。’
意料之中的,安竹信了。
“所以你按着我接下來的要求去做,”程觀摁了下眼角,對安竹道,“我也不會再糾纏其中,讓我們各得其所,好嗎?”
“……嗯。”
*
忽悠完了主角,程觀從中問出不少信息,也不需要去韓氏套話。他本來打算回到這段時間的住處,中途忽然想到一些東西還在原來的房子沒拿,就掉頭去了那裡。
原主的房子在一處老舊的筒子樓裡,與繁華的鬧市區格格不入,樓主本來想着趁拆遷坐地起價,沒想到放風筝拉扯太久,線斷了,這塊地方砸在手裡,成為小型的城中村,落敗成如此模樣。
筒子樓水電不穩定,吵鬧偏僻,衛生環境糟糕,唯一的優點就是便宜。
程觀踩着樓梯到家門口,入目便是門上赤紅的大字:
還錢!
紅色油漆如血滴落,淅淅瀝瀝地灑了門前的一大片。這字他上次走之前還沒有。程觀皺眉俯身查看門鎖,倒是沒有被撬過的痕迹,看來那夥讨債的隻是拍門見人不在灑了紅油漆洩憤。
他隔壁戶早已搬走,他詢問不到情況。不過程觀沒意願去還既不屬于他也不合法的債。
程觀進門拿完東西出來,在路上打電話跟房東說明了情況,筒子樓附近的路很難走,坑窪不平,他放慢腳步,忽然看到前面一晃而過的人影,動作微頓,心覺不妙。
天氣陰沉,遠處似乎傳來悶雷聲,程觀即刻轉身,與此同時,後面傳來一聲厲喝:“前面的!站住!”
豆大的雨滴砸到地上。
程觀拔腿就跑,瓢潑大雨頃刻落下,他回頭看了眼,隔着雨幕模糊看到對方大約七八個人,部分手裡拿着鐵棍,正罵罵咧咧地追着。
他不熟悉這裡的路況,這副身體的素質也不容高估,才追逐了幾分鐘,已然氣喘籲籲。
他敲智腦:‘快,報警。’
程觀一頭紮進小巷子,視線掃過,看到垃圾桶旁的一把廢棄掃帚。
雨幕沉重,後面的人踩着水窪跟上,為首的男人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拐進巷角,視線模糊間隻見一隻棍子直沖門面而來。
咚!
“誰!”
“媽的,給老子弄他!”
程觀用巧勁兒敲暈一個,閃身避開粗魯襲來的攻擊,他估摸着力道,往幾個人身上打去,疼得有人掉了鐵棍。
他用力呼吸兩下,雨水混着汗水滑落至下颌,拿棍子的手已經有些脫力,此時一個鐵棍沖他頭橫甩過來,他閃開,故意擡手擋住,聽到了輕巧的骨裂聲。
差不多了。
他一豎棍狠戳那人肋下,隻聞慘呼一聲。不少人痛得扭曲,不敢再上前,程觀還沒來得及松口氣,餘光就見刀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