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阿赫麥德的軍隊将大皇宮重重圍住。
托勒密的老師拉加德出現在了他的身邊,他本是上一任維西爾,也就是王的宰相,是王留給兒子托勒密的臣子。王一去世,王後費麗雅栽贓罪名将拉加德趕出去王庭,然後認命自己的情人當維西爾。
費麗雅原本不當回事。
沒有托勒密,阿赫麥德即便手握千軍萬馬,也無法坐上王位。她卻懷有身孕,隻要對外宣稱這是王的遺腹子,便能成為王太後,哪怕生下女孩,也能令她成為女王。
“費麗雅!你看看這是誰!”
阿赫麥德坐在馬上,掀開披風,露出身前的小小孩童。
即便看不清長相,但那頭金發在太陽下閃閃發光,做不了假。
費麗雅下意識地捂住肚子,她隐隐擔憂的不就是這點嗎?曆任王子和王女都有标志性的金發,可她懷的是情人的孩子。
她一言不發,轉身離開了塔樓。
楚旭陽穿着華服,小手手交握,看似淡定,實則已經昏迷。他還從沒有被這麼多人注目過,實在太吓人了!
“别擔心,一會兒我們就可以回家了。”阿赫麥德安慰他,然後和一旁同樣騎馬的秦遊二人對視一眼。
秦遊伸手接過楚旭陽,阿赫麥德便帶着一隊人馬繞去了大皇宮的後方。他們都認為一旦托勒密出現,費麗雅便會想辦法逃走,她是沒辦法和王權對立的,這裡的人隻認王的血統,有托勒密就絕不會棄而擇其次。
阿赫麥德果然抓到了王後和她的情人,奪回大皇宮就變得輕而易舉。
剩下的諸如清理殘餘勢力,整頓宮人,召集大臣準備繼位典禮,這都是侍女米爾納和宰相拉加德的事兒了。
情境時間還剩下最後三小時,秦遊靠在軟墊上,喝着上等的葡萄酒,吃着柔軟的白面包,看豆丁被一群侍女團團圍住。
年輕的侍女們帶來香風陣陣,她們手裡捧着香膏、飾品和柔軟的綢緞,一邊給小小的王打扮,一邊說說笑笑。
“秦遊——”楚旭陽小臉通紅,求救地看向青年。他這還沒穿好,都感覺已經走不動路了。
米爾納半蹲下,嘻笑着将芬芳的香料塗到他的額頭:“您叫他也沒用,這可是多少年才有一回的盛大儀式,要不是您還尚未成年,我們會準備更華麗的珠寶呢!”
秦遊雙手一攤,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他今天穿得也十分隆重。
一身上下齊整的細亞麻袍子,黃金鑲嵌珍珠的臂環,甚至還被迫戴了藍寶石的耳夾,一頭及肩黑發用兩端墜了黃金的綢帶束起,看起來就很貴。
當然這些東西全都由米爾納提供。
侍女們為年幼可愛的新王服務,眼神時不時飄向一旁的黑發青年,發出彼此心照不宣的偷笑。聽聞這位是異鄉人,真是俊美又年輕啊。
秦遊面對她們打量的目光,很自在地吃吃喝喝。
“英姨和聞杉姐姐呢?”楚旭陽伸直胳膊,可憐巴巴地問。
“不知道,可能出去參觀了,擺好姿勢别動!”秦遊不動聲色給他拍了張照片。
太逗了,一個小不點穿着古典長袍,珠光寶氣的,像個移動的胖乎乎的珠寶展示架。
“很好,”米爾納滿意地打量這個小珠寶架,“等儀式結束,我就要稱您為陛下了。”
楚旭陽默默想,等儀式結束,他就可以穿回他的小黃鴨褲衩和貓貓頭涼拖鞋啦!
侍女們簇擁着他穿過一重重的長廊,路過三個水池,秦遊跟在後頭,看着前面呼哧帶喘的豆丁,都于心不忍,想問問能不能抱着“陛下”走。
“老秦!”
他轉頭看到陳英,對方站在走廊邊沖他招手。
“你跑哪兒去了?”他邊走邊問,“小鬼還在問聞杉在哪裡......”
陳英對他短促地笑了笑,擡手劈向他的後頸。秦遊在她動手的瞬間已經反應過來,可他對陳英太信任,已經來不及了。
他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秦遊咧了咧嘴,陳英這家夥真是沒留力,差點把他頸椎都打折。他雙手被捆,隻得慢慢挪動身體坐起來。
然後就看到了同樣被捆,墩墩地坐在他對面的小“陛下”。
秦遊:“......”
楚旭陽不像他雙臂束縛在後頭,他隻是手在前面捆了手腕,盤腿坐在地毯上,肉嘟嘟的,看起來很悠閑。
他視線往下,發現這小子面前竟然還有一盆果盤?!
還有沒有天理了??
“不是,你怎麼也在這裡?”他匪夷所思地問小孩。
楚旭陽萌萌地說:“聞杉姐姐嗯,讓我乖乖到這裡等着。”
他說着還雙手一扯,捆綁的布條直接脫落。
秦遊:“......”
這世界是沒救了。
他有氣無力地靠着身後的石柱:“過來幫我割斷繩子。”
楚旭陽立刻跑過來,用他的小匕首解放了秦遊。
“你怎麼回事?聞杉為什麼讓你過來?”秦遊一頭霧水,“還有陳英,你看到她了麼?”
楚旭陽點頭:“聞杉姐姐不是有個秘密任務嘛,前幾天解鎖了。原來她是王和拉哈徳女兒的私生子,也有繼承權。她的任務就是取代我繼承王位。”
秦遊氣笑了。
這什麼狗血劇情?難怪陳英突然對他動手,沒了他,又有宰相的幫助,即便阿赫麥德手握護衛隊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