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新人辦的一行人魚貫而出,年庚臉上輕松的神情便如冰雪消融,無影無蹤。
“查!給我徹徹底底地查!”他猛地一拍桌子,狠厲道,“哪怕把D1翻個底朝天,都要搞清楚這幫人的來曆!”
副師長兼參謀長秦暢臉色也十分難看,不為别的,他的侄子差點被那些怪物殺死,他是怎麼也不會放過背後的主謀的!
剛才他坐在那裡,看了兩三遍秦遊的第一視角錄像,簡直又驚又恨。中間但凡哪裡出了一點差錯,秦遊都要死在那個工地上。他甚至有點記恨哈吾勒,如果不是哈吾勒沒重視秦遊發現的問題,何至于讓他侄子單槍匹馬去冒險?!
秦暢自覺還算了解自家侄子,那小子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去救人的,就是這點讓他一陣陣後怕。
他弟弟半生而死,在人間就留下這麼個念想,他是很想讓秦遊離開軍營,不管幹什麼,好歹能安穩活着……
“森澤明還在軍監所羁押,”師部的訓導江堯出聲,“陸委員長詢問我們,是否要開啟軍事法庭。”
他指的陸委員長就是陸适,上級派駐的監察委員長,也就是地方軍區的軍監所最高領導。陸适的問話其實就是給了他們選擇。
這件事情,因為當事人其一宋知夏是平民,不走軍法也可以,要看師部打算怎麼處置森澤明。
畢竟對方是一個連長,最低也是中尉軍銜。
秦暢立刻看向年庚:“師長!森澤明這是嚴重的叛國罪,沒有造成更嚴重的後果,那是因為秦遊奮不顧身消滅了敵人!”
沒錯,當時秦遊隻身前往工業園,常小方則一邊上報情況,一邊聯系了兒童之家附近的崗哨,十幾個人武裝整齊潛入了宋遠梅的辦公室。
當時的場景同樣十分詭異。
隻見不大的辦公室内成為了蜘蛛的巢穴,入目可及全都被雪白的蛛絲覆蓋。一個消瘦的女人端坐在辦公桌後方,即便她全身都被蛛絲裹纏,隻露出一張臉,也仿佛毫無察覺似的,帶着微笑側耳傾聽手腕上的通訊器。
常小方就站在門外,心驚膽戰地對着通訊器喊:“宋院長,你沒事吧?”
他們明明就在女人眼前,她卻跟看不到一樣,微笑着對通訊器說:“秦中尉,你說小宋嗎?她好像還是不舒服,要不等明天吧,我再讓她聯系你?”
這下不止常小方,其餘士兵都忍不住後退一步。
“這不就是……”
其中一個士兵忍不住小聲嘀咕。
常小方也想到了,用這種手段控制人的,部隊裡就有這麼個人。
他取了蛛絲,錄制了視頻作為證據,然後小心翼翼帶着人控制了宋遠梅。對方并沒有反抗,或者說,她已經不再有任何自主意識了。
經過軍科所的取證檢測,證明了蛛絲出自森澤明的精神體,也就是大名鼎鼎的2795連的連長,他的精神體正是巨型食人蛛。
那隻體型龐大的蜘蛛能夠吐絲結網捕捉獵物,并在離開後的六小時,依然能通過蛛絲操控獵物。
等哈吾勒帶隊前往森澤明連隊時,恰好迎頭碰上了準備潛逃的人。森澤明甚至打傷了站崗的士兵,好在他良心未泯,沒有下狠手。
秦暢并不關心他有沒有良心,他隻想弄死這個人。
他們從軍的,最恨這種連戰友都背棄的小人,何況森澤明已經是連長,他如果出問題,會連累一大批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不慌,把人看好了,事情要先問清楚,”年庚神色冷峻道,“這次必須要把内鬼全部揪出來。”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輪不到秦遊操心。
一直到十月初,秦遊才勉強從維生艙出來。隔壁的宋知夏被活剖了腦子,都比他早幾天轉入普通病房。
“您放心,有我看着能有什麼問題?”
秦嘉予站在病房外接自己父親的電話,他一邊說話,一邊隔着門看裡面的病号,“他精神狀态還行,其實他那一身傷七八天也就差不多愈合了,主要是打了那一劑強心劑問題很大,代謝到現在,他的精神力水平才堪堪降到正常線。”
外動力裝甲上配備的強心劑一般是一劑10毫升。這不是說用一次全都打光,正常摁一次隻能注射2毫升,足夠刺激神經,臨時提升肌體活性了。
結果,這家夥直接把10毫升全紮進了脖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