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才走了一半,他就見本該空着的鋼琴面前,竟然坐着人,面色大變。
怎麼回事,他們邀請的鋼琴家不是來不了了?
他時間明明把握的那麼好,他們絕找不到其他知名鋼琴家的。
這是誰!
快走過去,終于見到了人。
一個讓他很惱火的人。
不久前才見過。
宣亦甯握着杯子的手,青筋冒了起來。
還沒等他做什麼,悅耳的琴音響了,在這浮華的宴會中,就像是一抹夜香,纏繞在衆人鼻間,漸漸的侵入了他們的觀感。
明明應該嘈雜的環境,變得舒緩起來,卻又帶着火熱,令人忍不住點頭。
“好聽,這琴聲動人心弦,這是哪位大師?”
“确實好聽,我先前聽了場鋼琴演奏專場,感覺都不如這位。”
“彈得極有韻味,旋律如山澗溪水清亮悠揚,最難得的是,這琴音帶着少有的靈魂,不得了,那位殿堂級大師出山了嗎?”
本來在交談的衆人,都被吸引了,朝着演奏區看去。
湛藍粼粼的海平線上,垂墜着一抹紅色的雲霞,點點星光穿透而過,盡數落在一個帶着面具,坐姿優雅挺拔的年輕人身後。
他側對着他們,好似閉着眼睛,晚風吹動他的發絲,像是在溫柔的撫摸他,就如他此刻的琴音。
修長的手指在黑白色的琴鍵上跳躍,帶起一個個獨特的音符,為這夜晚添了一抹别樣的絢麗。?
他的音樂,如同頭頂偶爾飛過的海鷗,充滿了靈動和活力,讓人感受到了裡面生命的律動與熱情。?
悠揚的旋律更是仿佛勾勒出了一幅畫卷展開在他們眼前,而每一個音符都是那畫中的一筆,渾然天成。
一時間,他們眼中隻有那個肆意飛揚的少年,和耳邊不斷環繞的琴音。?
“這種功力,我要是邀請他來彈琴,再去請那位,說不定可行。”
好半晌,突然有人開口,才把衆人從那種美妙的意境中拉回來。
“這倒是可以試試,那位可是十分喜歡聽鋼琴曲的。”
“我這個大老粗,都覺得這琴音聲聲悅耳,當真是愉悅身心。”
“我記得之前不是說是路易斯·李頓先生嗎?這位這般年輕,難道是路易斯先生的弟子?和路易斯先生不相上下啊。”
路易斯·李頓是目前國際上頂級的鋼琴演奏家之一,他的琴音非常特别,極受人追捧。
艾利爾這次就是邀請的對方,不僅花了大價錢,還廢了不少功夫,結果出了意外。
在得到消息的時候,是非常火大的,因為他想要和季談合作,準備借由對方牽線搭橋的。
開場之前,他都是挺遺憾的,默認的此次不能讨他一個好了。
雖然知道找了個代替的鋼琴家,可一沒有名氣,二太年輕,他是不相信能讓人滿意,不過是想着讓季看到他的态度。
這會見衆人都被吸引,還滿口稱贊,也是驚喜異常。
沒想到,真撿到寶貝了。
看着沉浸在音樂中,手指宛如翩跹的蝴蝶在黑白色的琴鍵上翻飛的少年,再看向身邊目光一直落在對方身上,十分專注的季,笑的更愉悅了,心道,晚點就給他包個紅包。
宣亦甯隻覺得耳邊不斷傳來的那些贊歎是在針對他,死死的盯着彈着琴的人,隐在昏暗光線下的臉,陰沉可怖。
一曲終了,衆人還沒有回味,下一首又來了,依舊悅耳動聽,有種撫慰人心的感覺。
宣亦甯面色越發難看,尤其是見到季雲霍也在凝視那人時,更是恨不得上前撕了他。
花錦哪怕是心無旁骛的彈奏,也能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惡意滿滿的視線,他微微側頭,意料之中的人,唇角微撇,好大的火氣。
準備無視他繼續,又睨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對方就在等着他,他一看過去,就和對方對了正着。
花錦瞳孔一動,暗道不好,這家夥記仇。
一時忘乎所以,竟然忘了,能上頂層,那就是今晚宴會的嘉賓之一啊。
還好,他隻需要彈奏三首開場,之後就是樂團的主場,得把握好時機。
最後一個音落下,感受到身上的光圈漸暗,明白自己的演奏結束了,花錦在樂團那邊開始後,便迅速起身準備開溜。
躲得一時是一時,晚遭殃比早遭殃好啊。
“去哪。”季雲霍拎住他,不輕不重的問。
再次被拿捏住命運的後頸,花錦後腳跟蹬地,喪了臉,這是超人嘛,離得那麼遠啊,手還這麼快,無比怨念,回頭卻是滿滿的乖巧:“季大哥,好巧哦,又見面了,呵呵...”
拍了拍對方的手,想要把那爪子拿開,暗自嘀咕:“不是說好了下回不見嘛,怎麼這麼倒黴。”
他的聲音很小,又在音樂和各種聲音摻雜下,更是不顯,可季雲霍還是聽到了,他道:“不巧,專門找你的。”
花錦:“...”
“季大哥找我做什麼,我們不熟。”
一邊腹诽,一邊繼續努力拉扯着對方的手,見終于拉下來了,花錦心頭一喜,就要甩開跑路,一道憤怒的呵斥炸開。
“你們在幹什麼!”
宣亦甯眼睛發紅的看着兩人親密的拉拉扯扯,嫉妒的面目全非。
明明是給自己安排的機會,結果成全了别人,哪裡出了問題?
他的聲音很大,哪怕是這會比較嘈雜,可季雲霍本就受關注,一時間,周圍都安靜了。
旋轉燈光剛好又落過來,大家便看到,那位非常不喜歡人靠近的季先生,正和他們才贊賞過的鋼琴家站在一起,那位鋼琴家還抱着他在撒嬌,暧昧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