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上午的時間,街頭巷尾關于這件事已經傳的人盡皆知,就連路邊的稚童打鬧間都在說這件事。
一哥哥對妹妹恐吓:“你若不聽話,小心和恒陽侯府的二姑娘一樣,被壞人給抓走,哥哥可救不了你。”
時而又有人道:“擄走二姑娘的人應與之前女子失蹤案的人不是一夥,昨夜那兩人圖謀的是二姑娘的美色,聽聞尋到時二姑娘衣衫不整呢。”
“說的有道理,之前那夥人估計是為了銀子,昨夜那兩個人嘛——玩高興了後,就把人扔山洞裡了。”
還有更污穢不堪的版本在流傳,那些個無所事事的男子就喜好對這種事添油加醋,庸俗不堪,恨不得親眼去那山洞瞧瞧去。
也有一些人在說别的。
“這種成親前被人擄走的事,也不是頭一回發生了。”
“說來也是,十幾年前,柳家嫡女成婚前不還被人在寺廟中捉了奸情,說起來,慕二姑娘還是柳家嫡女的外甥女呢。”
一些人對當年柳舒和人在寺廟通奸之事和慕知淑被人擄走放在一處言論,都在讨論,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宋家會不會去恒陽侯府退親。
雖然柳舒的事和慕知淑的不盡相同,可當年柳舒是被人家退了婚的,之後,還被柳氏送去了偏遠的莊子上過活。
慕知意坐在馬車裡,隐隐聽着這些話語,眉頭緊皺,腦海中浮現出了她姨母柳舒的清淡面容,當年,柳舒被人捉奸後,與她定下親事之人并未直接退親。
而是過了有月餘,才去退婚的。
這件事慕知意是清楚的,她曾去問過祖母,這件事沒有人比她祖母更清楚,因為當年與姨母定下親事,又退婚的人。
正是她的父親。
恒陽侯慕萬松。
又因着兩家的親事是先輩在的時候就定下的,不可毀約,她父親就迎娶了柳舒的妹妹,也就是她的母親柳婉。
馬車在壽安寺門前停下,慕知意如以往的數次一般,徑直行到大雄寶殿,點了香在菩薩跟前磕了三個響頭。
随後,跪在蒲墊上,一跪就是個把時辰。
壽安寺裡的小沙彌,也如同以往的數次一樣,手中端了隻錦盒走到慕知意跟前,先是道了一句‘阿彌陀佛’,随後将錦盒遞給慕知意。
今日的錦盒裡,是一盒香粉。
還未打開,慕知意就聞到一股淡淡的桂花與栀子花香氣混在一起的氣息,裡面還隐隐透出幾分安神香的味道。
慕知意垂眸看着,許久未言語。
在壽安寺待至申時,慕知意回了馬車,并未說要回侯府,趕車的暗衛朝着車廂内問:“郡主,去哪兒?”
車廂内未有應答。
侍衛隻得慢慢趕路,一盞茶的時辰後,車廂内傳出一道略低沉的嗓音:“隻管趕路,隻要不回侯府,去哪都行。”
坐于馬車前的兩名暗衛相互看了一眼,杜大低聲道:“郡主既不知去哪,不如将馬車趕去東宮,去找殿下。”
杜二:“怕是不行,郡主已許久未去東宮,證明她不願去。”
杜大:“那去哪?”
杜二:“繞着長安街逛罷。”
杜大正打算按杜二說的辦,繞着上京城逛上個把時辰,郡主總能想到要去的地,他揚鞭趕馬,忽然靈光一現,擡手在腦門上猛拍:“我竟是給忘了,殿下特意跟我交代過,若郡主心情不悅,不願待在侯府,可帶郡主去城外他的别苑小住幾日。”
杜大想到這裡,趕着馬兒徑直往上京城門趕去,待出東大門,馬車辘辘行在官道上,背着日光,往謝宇珩在城外的避暑别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