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瑞穗說休息,就真的是休息。把排球遞給孤爪研磨後,她毫不猶豫地在他旁邊靠着牆坐下了。
學校的體育服是統一的短袖短褲,四月末的東京天氣微涼,好在是室内課,這麼多人在場館裡跑來跑去地追逐着那顆難控的球,因此溫度正好。
天海瑞穗雙手交叉向前伸展了兩下,見旁邊的人抱着排球,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得意地笑笑。
她就知道自己沒看錯。
放眼望去,偷懶的人也不少,隻是沒人像他們這樣光明正大地坐着。
總覺得就這麼不說話氣氛有點尴尬,天海瑞穗歪歪腦袋,側着臉看孤爪研磨。
黑發少年低頭看着懷裡三色的排球,眼神放空,像是在發呆。
有點好奇他在想什麼,又覺得就這麼坐着好無聊。天海瑞穗望望天花闆,又看向套着鐵絲網的挂鐘。
“你們排球部平時訓練也是這樣嗎?”距離下課還有很長時間,天海瑞穗決定找點話題聊聊。
猝不及防聽到她的聲音,孤爪研磨快速看了她一眼:“什麼樣?”
“就是,同一項内容要連續訓練很久。”可能因為都是體育運動,天海瑞穗突然想到了越前龍馬。
她不喜歡那麼可怕的網球,但也在放學後留下來,真真切切地看了很多次網球部的訓練。他們會有很嚴苛的跑圈練習和懲罰,揮拍的練習也是以百為單位。
“比如連續墊球幾百次,然後要一直練墊球,直到沒有任何問題才被允許學傳球擊球?”
原本隻是無聊想着随便說點什麼,但現在,天海瑞穗是真的好奇起來了。因為一直側着臉脖子難免有點酸,她幹脆稍微往孤爪研磨那邊側過半個身體。
“會。”因為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孤爪研磨頓了頓,才繼續說,“會有這樣的練習。”
天海瑞穗雖然側過身子,但她沒有湊得很近,也并非面對面這樣的姿态,所以他沒有覺得不适。
“部裡大部分人以前就在打排球了,初學者很少,練習也是分開的。”
孤爪研磨一一回答她的問題:“對初學者的話,最開始都是先教手型和步法,然後是墊球。”
天海瑞穗提問:“步法就是老師剛剛示範的嗎?并步和滑步。”
孤爪研磨先是驚訝她居然有聽,然後才突然意識到這可是天海瑞穗,她不聽課才奇怪。
既想偷懶,又會好好聽老師講動作要領,真奇怪。
不過天海瑞穗向來都很奇怪。這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他點點頭表示肯定。
“那你覺得有趣嗎?”
自從看得見好感度後,天海瑞穗覺得自己和他似乎更熟了點,這種比較私人的問題也可以不加斟酌地問出口了:“感覺比起排球部,孤爪同學更像是回家部那一派的。”
敏銳地察覺到這種變化,孤爪研磨沉吟一聲:“還好、一般。”
“不是很喜歡,也不是很讨厭,所以就接着打了。”他語氣平平,像是在說和自己不相幹的事情。
明明部活很辛苦,居然會因為無所謂這種理由堅持下去嗎?
天海瑞穗有些疑惑,又覺得好像變得更了解他了一點。
孤爪同學,好奇怪哦。
不過這一點也很可愛就是了。
來了,這種看小動物一樣的眼神。
孤爪研磨回憶了一下自己剛才說的話。沒什麼特别的,她在開心什麼?
他常常覺得自己搞不懂這個鄰座。
就像現在,明明上一秒還在說有關于排球部訓練的事情,下一秒,她突然間開口問道:“孤爪同學喜歡吃甜品嗎?”
“還好……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天海瑞穗不好意思道:“我想在家政課上嘗試着做甜品,但是失敗了。”
“因為你上次給的布丁是北海道特産,就猜想你可能會喜歡吃甜的東西,或許能給我一點建議。”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孤爪研磨回憶着。
家政課上,她分給過他好幾次自己做的食物。
都是些例如咖喱飯蛋包飯飯團之類的東西。
天海瑞穗大概是對食物沒有任何要求,因此她料理的水平不高不下,就是能吃并且味道還行的樣子。
但是上節課,老師建議她嘗試着做一做甜品。
這是天海瑞穗在學校課程上的第一次滑鐵盧。
她做的草莓蛋糕格外難吃——是連天海瑞穗自己都吃不下去的程度,自然也就沒分給他。
孤爪研磨想了想,答非所問:“布丁好吃嗎?”
說起布丁,他的思緒很快發散出去。
天海瑞穗的包裡總能拿出不同的零食,她也很熱衷于分給朋友們,還順帶着會分給他。
上次的餅幹被黑尾瓜分走了一塊,上上次的巧克力也被掰掉了一角……
隻有前天早上的糖,他早有預料,用家裡常備的薄荷糖堵住了黑尾的嘴。
天海瑞穗給的每顆都是不同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