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選老公的眼光可不怎麼好,”他溫和地指責我,“怎麼這麼貪心,澤田和他的守護者還不夠你泡嗎?”
他把我的麻藥調高了一個濃度,我迷迷糊糊地問:“你終于答應讓我泡了嗎?”
六道骸:“???”
一隻冰涼的手慢慢蓋在我的眼睛上:“你是對所有人說好話,還是好聽的話隻對我一個人說?”
我說當然是對所有人。
骸:“……我看你才是最大的王八蛋。”
他的體溫比其他人低,一股醫院裡冷漠的消毒水味,像極了生死。再沒有比生死這個詞更界限清楚,更南轅北轍的詞。我開口:“你為什麼不從複仇者監獄逃出來,骸,難不成你是落難的王子,一定要等待一個人救你出來嗎?”
他的掌心掃過我的睫毛,像風輕拂一片麥浪。
六道骸的呼吸聲靠得很近,上半身湊近在審視我,微微笑起來:“如果我是呢?”
“你必須問,”我懶懶地回答,睡意覆蓋上來,“連雲雀都會用[請],你都不說點軟和的話,哪個冤大頭會冒着無法考公的風險劫獄。”
“我倒認識一個有案底政審通過不了的女人。我問了,我的騎士會來嗎?”這一刻的他,倒真的溫柔得像一個需要被拯救的王子了。
“如果你求得特别好聽的話。”我揮了揮手,“起碼真誠一點吧,例如以身相許…等等,這個算了,你削一盤兔子形狀的蘋果吧,就算契約達成,我就是你的master(?)了。”
他那種毛骨悚然的笑聲低低地從喉嚨裡擠出來:“那個織田作呢,他也給你削了一盤蘋果嗎,你的愛就這麼廉價嗎?”
我把他的手拍開:“不要故意說讓人反感的話,你不是八歲的小男孩了。就算是,我的脾氣也沒好到包容小鬼的地步。”
“……”
“這一次就算了。你知道不是這樣的。”
在這之後他到底又說了什麼,是“知道你是葛朗台嗎”,還是“愛沒什麼好稀罕的”。我應該對他别捏的本性習以為常,沉沉睡了過去。當我醒來的時候,山本在嚼一盤用霧焰保鮮的蘋果。笑容滿面:
“知道學姐不喜歡吃,我就代勞了。”
他雪白的牙齒一口咬掉兔子水靈靈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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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過去了,我私下裡還是一面都沒有見過綱吉,也沒有被從醫療翼放出來。
“我真的已經好全了。”我憤怒地反抗輪椅。還是山本說要不然就是公主抱,我才吓得接受,“他為什麼不來探病,他生我氣了嗎?”
“這也難免吧,”我們在去吃午餐的路上,“畢竟他是第一個趕到的人,以為你被敵人襲擊了。”
他旁敲側擊地問我當晚發生了什麼。
“我磕到了腳趾,”我理直氣壯,看到他把一枚銀色的鑰匙在我面前晃了晃,笑了一下,丢進池塘,“那是什麼,你怎麼一點公德心都沒有?”
我完全忽視自己曾經亂丢垃圾的行徑。
山本說那是我綁在輪椅扶手的左手手铐的鑰匙。
“沒有備用的哦。”
我:“……”
我正準備用前輩的氣焰壓制他,山本失去了笑容,如一位魔術師,把一貫他臉上最熟悉的笑統統塞回魔盒:“學姐這一回确實太過分了,别說阿綱生氣,第一晚最兇險的時候是獄寺守夜,交班的時候連他都低笑着說,幹脆把你關起來好了。彭格列名下遠離人煙的城堡多的是。”
我:“……”
他再一次恢複爽朗的語調:“我就和他們不一樣,我知道學姐不可能關得住,畢竟在彭格列的大本營,你都能把自己折騰成重傷。所以我特地問雲雀借了手铐。他的财閥常年和異能者打交道,限制異能的手铐,他們早就研制出來了。”
他托起我的一縷長發:“我不會說讓學姐聽話這種不切實際,還掃興的發言,起碼,在我們身邊的這個暑假過得長一點可以嗎?”
我:“……”
我的背後全是冷汗,我能說不行嗎,這可是一個收藏O漫都專挑傲慢黑發女主的人啊,把他惹毛的後果,我甚至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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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餐廳的時候是我一個多月來第一次看見綱吉。
我擡起一隻手打招呼,他扭過頭和獄寺說話。
我:“……”
主廚替我準備了好消化又營養豐富的食物。
一位管事低調地走進餐室,用托盤呈上一枚火漆信和裁紙刀,他在年輕教父耳邊低語了幾句。綱吉裁開信封,閱覽後說了一句“帶他進來”,管事安靜而迅速地退出。
我随口問了句來的人是誰。
我親愛的學弟不動聲色地說:“學姐大概知道他,我的繼承禮正式提上日程了。□□首領聽說了這件事,因為事務繁忙,遺憾不能親自來送祝賀的禮物,他遣派了最得力的幹部來,名字是——”
被前面幾個音節吸引,我猝不及防地擡頭,目睹他的口型與自己心中料想的那個名字吻合。
“中原中也。”
十代目對我微微一笑:“這下學姐應該高興了,也不會無聊到想離開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