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崔書桐眼疾手快,一把将滾燙的茶杯撈了起來,才沒摔落在地。
此舉吓得方錦書小心髒都跳了出來,連連道歉:“疏桐哥,對不起,我剛才太不小心了……”
“笨手笨腳的!”做工好的仿制品價格也非常昂貴,況且這隻茶杯他已經養了很久,要真摔壞了,足夠他心疼的。
崔書桐确實有些生氣,卻舍不得責怪她,但小小的懲戒還是要有的。
他假裝在耳邊打電話:“喂你好,請問是國家博物館嗎?”
方錦書皺了皺眉頭,不懂他想幹什麼,下一秒就聽見他說:
“我聽說你們一直在找十二生肖的豬首,别找了,趕緊來我家一趟吧,就在一個名叫方錦書的頭上,你們直接把她的腦袋擰下來就可以哈!”
“你竟敢罵我是豬?”
“我錯了,别打了,别打了……”
方錦書氣得在家裡打他,兩人一前一後,追着在客廳上蹿下跳地鬧,雞飛狗跳,絲毫不顧忌家裡人。
最後還是崔裕景制止了倆活寶:“你倆别鬧了,家裡來客人了!”
方錦書這才堪堪停下了動作,看向門口站着的陌生客人,一位老者帶着一位年輕男人。
除此之外,汽車上還坐着幾位彪形大漢,看着像是保镖一類的人物。
老者戴着黑框眼鏡,很有學者的書生氣,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看起來精神抖擻。身後站着一位年輕男人,體型偏胖,戴着明晃晃的珠寶戒指,穿的眼花缭亂,渾身上下恨不得堆砌大牌,看起來屬于“暴發戶”的那類人。
胖青年手裡還提着一個黑色皮箱,做工十分精緻,開口處還設了密碼鎖。
她還納悶這倆人是誰,崔書桐已經上前,禮貌躬身問好:“胡叔叔好。”
胡江此番上門,崔家上下都不敢怠慢,不僅老爺子親自接待,孫麗榮還帶着麥姐親自準備菜肴。
客廳,兩個老家夥寒暄了一陣,胡江才緩緩說明自己的來意,對老夥計使了個眼色,笑眯眯為他介紹胖胖的男青年。
“老崔,這位是嘉鳴,就是咱倆在國博工作的時候,曾見過的老楊兒子。”
楊嘉鳴很有禮貌:“崔叔叔好。”
聽到這個名字,崔長年險些失态,下意識握住了手裡的茶杯,和胡江眼神對視間,已經明白了一切。
看來十五年前給老楊做的局,現在人家又找上門來了,他們忽悠完老楊,現在又要忽悠他兒子了。
“嘉鳴已經長得這麼大了?”崔長年一臉驚奇,就像長輩逗小輩一樣:“記得十多年前,你那會還隻是個小孩子呢!”
“是呀,”胡江也在旁邊捧哏,“老崔你還不知道吧,嘉鳴現在已經做大生意了,幹的都是大買賣!賺了好幾百萬呢!”
“真厲害!”崔長年不免豎起大拇指,接着又問:“老楊現在身體怎麼樣?”
“崔叔叔,我爸身體一直很好。”楊嘉鳴的眼神透露一股單純,被兩個老狐狸忽悠的團團轉,有一種地主家傻兒子的既視感。
方錦書敏銳察覺出氣氛有些古怪,卻說不上來,等這位名叫楊嘉鳴的胖青年,從黑皮箱拿出一件東西後,她的下巴直接掉在了地上。
“崔叔叔,我這次來,有事相求于你。”
楊嘉鳴打開黑皮箱,從裡面拿出一件重工裝裱的卷軸,随着卷軸緩緩打開,一幅畫呈現在衆人面前,正是宋代天才畫家孟青的《夏日江山圖》。
據傳,天才畫家孟青喜好遊曆四海,某個夏日和朋友爬到一座高山上,遠眺巍峨山海,觸目所及盡是山川壯麗,便突發奇想,将這副山海秀麗的場景畫了下來。
這副畫作因為畫工精湛,場景恢弘偉大,青綠淡雅的高超審美,意義非凡,一直被奉為古畫傳世前十的作品。
除此之外,楊嘉鳴還拿出了一份權威機構的鑒定書,千真萬确刻着官方印章,說明這幅畫不是赝品。
“崔叔叔,這副江山圖當年是你鑒定過的,确保是真迹。”
方錦書看的目瞪口呆,這副《夏日江山圖》不是在博物館嗎,他手上怎麼會有一副真迹?
難道博物館裡的畫是假的?
楊嘉鳴将鑒定書遞到崔長年手裡,态度恭敬又謙卑:“是這樣的,我這次來呢,是因為我爸聽說你有一件汝瓷真迹,所以想讓我拿這幅畫和你交換一下,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一開口就語出驚人,崔書桐險些坐不住,和大哥交換了一個眼神,這個楊嘉鳴想換家裡的汝瓷,可是那件汝瓷筆洗已經被老徐偷走了,這可如何是好?
在場隻有老爺子面不改色,尚能穩住局面。
“哎呦,乖孩子,趕緊收起來,”崔長年笑呵呵勸他将畫重新放進黑皮箱,“這幅畫可不能随便拿出來,咱們去樓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