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恕罪,兒臣不知。”
舉着的胳膊發酸,鸾鸠控制着才不至于抖得太厲害。
“不知?”
廖明耀合上奏折,往面前的幾案重重一摔
“朕可聽聞别說整個後宮,就是前朝講的全都是你!”
“皇上說了,那是聽聞,做不得真。”
“太子妃,你可知謀害皇嗣是大罪。欺君更是,那都是會誅九族的!你們丞相府上上下下可一個都逃不掉!”
廖明耀沉着一張臉,語氣不斷下沉,攜着低沉的氣勢朝鸾鸠強壓過去。她暗自深呼吸一口氣,擡眸,挺直腰闆,直視男人的眼睛。那君王銳利的眼,震懾力極具。
似那大海深處蘊含的黑暗與力量,随時可以掀起海嘯。鸾鸠按捺住心頭的顫抖,努力保持平靜
“回皇上,兒臣所說句句屬實。謀害皇嗣乃誣陷,欺君更是不敢。還望皇上明鑒!”
她繃着一張小臉,與廖明耀對視着,承受着男人的威壓,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宮人煮茶的水沸騰,發出“咕噜咕噜”的聲音,像極了此時她煎熬的心。殿内陷入一片沉寂。
“哈哈!你呀!真是三日不見,叫朕刮目相看啊!”
廖明耀突然神色一松,慈祥笑意。他擡手,指手,虛點鸾鸠
“還記得前些日子啊,你還有些小孩子氣呢!如今啊,當真是長大了,懂事了!起來吧。”
廖明耀一擡手,指了指一處
“坐。”
鸾鸠行禮,起身,盡管膝蓋有點酸疼,但也面上強裝着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到一旁坐下
“謝皇上。”
“朕記得,朕還年少時,便是你爺爺做太師,教朕行為做事,以及治國之制。蔚丞相既是朕的恩師,又是朕的肱骨之臣。你父親蔚尚書在蔚丞相的教導下,也是朕的左膀右臂。你們蔚家,果真從未讓朕失望過。”
宮人奉茶上來後,恭敬的退下
“蘇公公。”
廖明耀低喚了一聲,手朝外指了指,沒再說什麼,那公公便立馬了然,領命轉身往外去了。
“你既已為太子妃,以後太子繼承大統,就不僅僅隻是東宮,是整個後宮都要由你打理。先前朕還擔心,你還小,難堪重任。如今看來,你長大了,當得起。聽聞冬至你在璟安府上,曾言要查明真相,是不是?
鸾鸠心下一驚,想起了昨晚廖靖邺說的,若非周全,身邊沒有旁的耳朵眼睛,萬不可随口而言。人走有迹,雁過留痕。除非保證萬無一失,否則但凡做過,說過,有人有心想知,越是上位者,越是不費吹灰之力。她望向廖明耀,心中在想,如果這個男人想知道什麼事,是需花費多少力氣,還是隻用唇齒輕啟之間。
“是。兒臣想,既是發生在東宮,那兒臣自是有責任的。當該查明。”
廖明耀搓了搓手,立馬宮人奉上湯婆子
“好!既然要查,就好好查查這回事。整頓一下烏煙瘴氣的東宮,也叫東宮以後幹淨清淨些。如此,才好叫這件事過去。不然太皇太後聽到那些嚼舌根的,對她身體不好。”
“兒臣遵旨。兒臣定當竭力。”
鸾鸠起身,跪地行禮。此時,廖靖邺在蘇公公的引領下進殿來
“皇上與太子有要事相商,兒臣便退下了。”
“無妨,你坐會兒,吃會兒糕,一會兒與太子一道回去。”
廖明耀擺了擺手,于是,她又坐回了去。吃着,宮人送上來的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