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說話也太難聽了！”

她倒不是為自己，說的又不是她，她聽着又不痛又不癢的。隻是突然感覺，她的母親，聽到自己的女兒在别人眼中是這副模樣，會不會心裡很難過？

鸾鸠擔憂地望向姜美素。卻見她依舊神色淺淡，坐到鸾鸠對面。

“玉兒，你要知道，狗才會吠，人啊，隻會想辦法怎麼讓狗吠不出聲來。”

鸾鸠莫名的，感覺身體周圍氣溫降了下來。她看着姜美素，剛才所有的溫馨和溫柔一瞬間被沖散，渾身冒着絲絲涼意。這時，一個婢女将茶奉上來，鸾鸠喝了一口熱茶，才覺得周身暖和起來。

放下茶盞的時候，看了一眼那奉茶的婢女，卻隻瞧見半張臉。但……瞧着有些熟悉。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怎麼了？”

姜美素看她許久沒吱聲兒，疑惑地看了過來。

“沒。隻是瞧着這婢女，有些眼熟。”

話落，一旁的桂嬷嬷便低低咳嗽一聲。聞言，姜美素便笑了一聲

“呵呵呵這孩子是傻了不成，你院兒裡頭的婢女，你能不眼熟嗎？”

鸾鸠猛然回過神來，讪讪地笑道

“許久沒回來了，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姜美素聽後，笑了笑。無奈又寵溺

“你呀！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

“娘，我已經長大了。”

“長大了，還這麼急急躁躁的？以前母親是如何對你說的？做人做事，要穩重。做好自己的事别人說什麼，不用理他。隻要心裡謹記，别人要是說一句不是，你讓人捅他一刀就好了。不用為這些不重要的人、事讓自己堵心，難受”

鸾鸠越聽越覺得驚訝不已。盡管沒有人教過她什麼是是非，在雪峰谷也都是誰傷我，我便還回去的生存法則。但從剛見第一次面的母親嘴裡乍一下聽到這些話，有些遲疑了。

“哈？可……可以嗎？”

“有何不可的？”

姜美素放下茶盞，伸出手，輕輕地拍着鸾鸠的手背

“你忘了母親是怎麼教你的了？我蔚家的女兒，姜家的外孫女，是不可容忍别人爬到頭上來的。誰若冒犯你的尊嚴，你便千倍萬倍的還回去，将對方的尊嚴踩在腳下碾碎！知道了嗎？”

頓了頓，姜美素又語重心長地說

“你呀！特别是在宮裡頭，你作為東宮太子妃，萬不能被人踩在腳下！你要知道，你不僅代表的是你自己，你代表的是你背後的兩個大家族的臉面。”

鸾鸠這下忽然明白，魏錦羽那張揚跋扈的性格究竟是怎麼來的了。有一個什麼時候都在背後給她支撐的家族，一位教她如何用心狠手辣的手段對付自己敵人的娘親。這才讓她可以部分場合，不分大小如此的随心所欲，肆無忌憚。

鸾鸠默默地點頭。心中有股說不出什麼感覺，隻是覺的無關其他，被這樣的一個娘親護着的感覺，真好……

眼見鸾鸠的眼眶又開始發紅，桂嬷嬷立馬上前道

“夫人，太子妃這一路也折騰了，不若您先讓她休息一會兒？”

“瞧我，許久沒與你鬧話了。一說起來，就又忘記了。那這樣，你先歇會兒，晚些的時候，娘再與你慢慢說。”

說着，姜美素站起了身，看向桂嬷嬷

“桂嬷嬷，你同我回一趟院子，有些事，我要問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