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再東宮明珠閣。
“殿下,太子妃已經歇下了。”
守在門口的輕晚,見廖靖邺過前來,立馬上前。張開手臂攔住準備進門的他。廖靖邺伸出的手頓住。擡頭望了一眼天色,一聲沉重的歎息後,曲指,收回了手。
“她今日舟車勞頓,你且在外頭好好候着,伺候你家主子!”
說完,男人搖了搖頭,郁悶地回了自己的寝殿。本想着,今日在丞相府,能夠名正言順的……不對,自然而然的同住一房,然後自然而然的……誰知,竟是遇上東宮有急事。
回來了他就去集閱閣處理去了。這不,處理完了,就趕趕地過來了,還是……晚了,哎郁悶啊
屋内鸾鸠聽到外頭的腳步聲遠去,才松了一口氣。
突然聽見“嘎吱”一聲,鸾鸠緊張得被子下的手倏地攥緊。
“姑娘,走了。”
輕晚小聲地說。鸾鸠才睜開眼,坐起身來。
“怎麼樣?他什麼情緒?”
“沒怎麼,就同我說,要我伺候好你。”
那應該沒有生氣。若是這般都沒有生氣的話,那過了今晚,明晚怎麼辦?鸾鸠開始頭疼起來。桂嬷嬷不比得主子,又加上天色晚了,也找不到馬車,隻好徒步回宮。等她回了東宮,寝殿的燈都已經熄了。她這心裡頭一咯噔,可是又不敢貿然進去,萬一廖靖邺在此處,她這進去,驚擾了殿下,就是腦袋搬家的事兒了。
她在寝殿門口,那手攥在腹部,來來回回地走着。心裡想着,這下子,那野丫頭爬了床,殿下的心也在那野丫頭身上,萬一她不想走了,要留下……那殿下知道了,太子妃叫那野丫頭想瞞天過海代自己入宮這事兒,對他算欺瞞,對皇上都可以說是欺君了!這罪擱腦袋上,誰頂得住?
何況,那野丫頭成了殿下心尖寵,要是想起野丫頭因為太子妃受了那麼大的罪來,怕不是對魏錦羽更是厭惡。哪怕是看着丞相府的臉面,不廢了太子妃,那這東宮也沒有太子妃什麼好日子過了。
天色漸明,鸾鸠起來,破天荒地,竟是瞧見桂嬷嬷端着洗漱的水。
“桂嬷嬷昨個兒沒有歇息好?”
她瞧着桂嬷嬷那渾濁的眼珠,滿是血絲。桂嬷嬷的臉抖了一抖,閃閃道
“還好,就是做了個噩夢,後來沒歇着。”
鸾鸠微微颔首,一邊梳着頭發,想起昨日的事
“對了,昨兒姐姐回府了嗎?本是等着姐姐的,可後來突然來了個人,說是東宮出了事,就連夜回了。事發突然,也尋不到個人來報信兒。”
“老奴曉得。後來回府,府上的人說了。”
桂嬷嬷本是提心吊膽地一晚上,如今發現廖靖邺昨晚并沒有留宿在這兒,這一顆心就算是落下了。對于昨天讓魏錦羽白跑一趟的事,也沒有多作計較。
洗漱後,桂嬷嬷叫輕晚把銅盆裡的水端了出去。她親自給鸾鸠梳的發髻。
“嘶!疼!”
一隻發簪插入鸾鸠的發髻,手勁兒重了些,猝不及防,叫鸾鸠痛得倒抽氣一聲。
“啊!對不住!對不住!”
桂嬷嬷連忙跪地
“您責罰老奴吧!”
她低着頭,那渾濁的眼眸,閃過一抹暗芒。
而宮外某處藥鋪,一穿着華服的女子,面帶白紗。那袅娜的身段,那白皙如雪的肌膚,一看就覺着是個美人兒。加上那面上的白紗,更是叫人想一睹芳華。她那一雙漂亮的眸子顫了顫,緊張地又遮了遮臉上的面紗
“怎麼樣,大夫?”
大夫皺着眉頭,面色凝重地歎息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