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麼個饒不了法?”
“我……”
本來就是放的狠話,突然這麼一問,桂嬷嬷語塞。鸾鸠站起身來,朝前一步,靠近桂嬷嬷,一雙眸子,冷冷地凝望着她。看得桂嬷嬷心頭一陣發憷,情不自禁地往後退了一小步。卻是被鸾鸠猛然擡手拉住了手
“桂嬷嬷不是要饒不了我嗎?退後作甚?”
那一雙眼睛,一改往日的天真澄澈,滿滿的,全是冷意。瞧得桂嬷嬷背心一涼。正當她準備抽回自己的手時,突然手背一痛,她低呼一聲,猛地甩開鸾鸠。低頭瞧見自己冒着血珠的手背,大罵,“你個該死的臭丫頭!你瘋啦?!”
她連忙把手背擡手到唇邊吮吸了一下,才瞪着她
“你是不是覺得太子殿下對你多了幾分關心,就反了不成!我可告訴你,你個鄉野丫頭,就是粗鄙的!作死也上不得什麼台面的!莫要有什麼癡心妄想!”
“可是廖靖邺就是對我比對魏錦羽好不是嗎?”
鸾鸠冷冷地扯了扯唇,微頓,語氣一凝
“桂嬷嬷,我到底是丞相府的血脈,你一個老刁奴,說我是鄉野丫頭,究竟是誰反了?是誰作死?!”
聞言,桂嬷嬷就覺得好笑!什麼丞相府的血脈!不過她倒是沒說出來。見她面露好笑,鸾鸠大抵猜到她什麼想法,也沒有揪着這塊兒來說。隻是突然掩唇“呀”了一聲
“呀,對了,我剛才忘記說了,我是用發飾盒中的這個戳了你一下的。”
說着,她舉起了手中的發钗。頓時,桂嬷嬷神色一變。頓時厲聲
“你要做什麼?”
“桂嬷嬷這是什麼神情?先前您給我梳發髻時,沒控制住手勁兒,我都沒責罰您呢。”
說完,鸾鸠冷冷地扯了一下唇。她狀似垂眸,端詳着發钗
“不過是被發簪不小心戳破了點兒皮兒,至于這麼大反應麼?還是這裝飾盒裡的首飾有什麼秘密嗎?比如、有毒?”
那桂嬷嬷的臉上的皺紋抖了抖。一雙渾濁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沒有說話。
“你真的不解毒嗎?萬一一會兒毒發了,您這老身闆兒,抵不住,那可怎麼辦呀?”
她面露關切的神情。見桂嬷嬷依舊咬死了後槽牙不說話,恍然地“啊”了一聲
“啊,這上簪子頭塗的東西,是慢性毒藥,你晚些時候,解毒,也無妨的。不過,你不應該謝謝我嗎?若不是,我當時去見魏錦思,說在送過去的東西上加了點藥粉什麼的,你還想不起這個法子來呢,是吧?”
鸾鸠輕輕地說着,輕輕地笑着。那淺淺上揚的弧度,叫桂嬷嬷瞧着,眼睑止不住地抖了好幾下。
心中不住地打着鼓,不敢接話。她不說話,鸾鸠也不急,将那發簪抛扔回了那梳妝鏡前的發飾盒中,雙手負在身後,踱步在桂嬷嬷跟前。
“說起來,這段時日,多虧桂嬷嬷的悉心照料了。實在不知該如何感謝您。不過您也說得對,我一鄉下來的,實在拿不出什麼能上台面的東西。”
她頓住腳步,轉身,回頭,看向桂嬷嬷
“所以,為了給您這份兒大禮,我格外花了不少心思。想來,您一定會喜歡的。”
說着,她從衣袖中,取出那個銀镯子,朝着桂嬷嬷,燦然一笑
“瞧,精緻得很吧?送您好不好?”
桂嬷嬷瞧清那銀镯子,頓時瞳孔一縮,兩腿一軟,“咚”地一聲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