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梁凡?”
“你的重點是不是不太對?”
“哪裡不對?我總不能得罪了那麼多人,連他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叫什麼吧,那不才是虧?”
蔚長舟偏頭一想
“也是。”
“說起來,究竟是為何大家都針對他?”
竟是沒有一人為他說話的。瞧着梁凡雖說脾氣臭了點,但如何也不至于所有人都敵對的程度吧。
“因為,三年前與甯國交戰,我帶去的那一支隊伍,三千六百五十二人,隻有我一人活下來。”
梁凡的聲音突然響起,叫鸾鸠一陣錯愕。她猛然擡頭,望向前方不知何時駐足回頭的梁凡。
她和蔚長舟對視一眼。鸾鸠有些說人壞話不小心被抓包的窘迫感。
她擡手,摸了摸鼻尖。
“那個,花盆送過來了,是你自己來,還是……?”
鸾鸠轉移話題。
“我來。”
梁凡接過花盆,不等鸾鸠再說什麼,就已經蹲下·身,兀自地把茶花種了起來。鸾鸠瞧着,他種花時候,認真的神情。尤其是那小心憐惜的動作,不禁怔愣了一下。那一雙從沙場厮殺拼出來的手,竟也可以這般溫柔?他種好茶花後,也不管那花盆是不是滿是泥土,捧在懷裡,朝鸾鸠點了點頭。
“告辭。”
然後便揚長而去。留下蔚長舟和鸾鸠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說吧,為了這麼個木頭人,得罪那麼多個顯貴之人,不值當。”
蔚長舟雙手環胸,一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架勢。鸾鸠扯了扯唇
“你不懂。”
索性這百花宴也辦成功了,這不管是在廖明耀的眼中,還是在廖靖邺的心裡,還是這外頭的名聲,已然是給魏錦羽賺足了。過兩日,她就與魏錦羽換回來。
等得就是要她一落千丈,如果這個時候再給她惹些麻煩,更是“錦上添花”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你知道嗎?”
蔚長舟突然斂起神情,俯身,與鸾鸠齊平
“魏錦思那丫頭,心中憋壞的時候,也還是你這副神情。”
“我隻不過是覺着,既然糾紛已起,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得罪些個人,總比事情越鬧越大的要更好得多。不是嗎?”
蔚長舟單手環胸,一手托着下巴,“啧”了一聲
“啧,是這麼個道理。不過。”
他環視了一下四周
“我倒是真沒想到,你竟是能将這百花宴辦得這般漂亮!”
“這算是誇獎?”
鸾鸠瞧着蔚長舟,想起第一次見面,他對自己,嗯,兇神惡煞的模樣,到後來……奇怪的相處,總讓她以為,那一晚對她兇的蔚長舟是錯覺。
“隻是,我對這些花草可是研究頗深,你竟然放着這麼一個有用的我不找!”
他佯做一臉驚奇。
“六姐姐找你。”
鸾鸠往蔚長舟身後指了指。聞言,男人回頭,一眼望過去,哪裡有魏錦思的身影。再回頭。發現方才還在身旁的鸾鸠已經走遠。望着她的背影,對于自己今日救她,沒有得到半句謝謝的事,不僅沒有半分生氣,反而揚起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