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畫缇拍拍他的肩,好心提議道,“我這不是原諒你了嗎,如今作為好友,更該提點你兩句。你看,朝堂風雲多變,就像我爹,前一刻還告訴我他要升官發财了,後面立馬就被抄了家。以後你若求份安生,退朝不做将軍了,還可以去那裡打份工。都是憑力氣本事賺錢嘛,養家糊口不寒碜。”
這話說完,她突然感覺到一抹陰森森的冷氣。
衛遙突然把人撲倒在床,一手捏住她的臉頰。皮笑肉不笑:“這樣...也不是不能考慮。你說養家糊口,我是不是先該有個家呢?皎皎,你對此有什麼好主意?”
衛遙太重了,壓得她實在喘'不上氣。她掙'紮了兩下,沒掙開,于是用力的戳向他後背,果然聽他倒吸一口涼氣,臉色發疼。
溫畫缇剛想把人推開,突然看見一抹影子從窗邊閃過。她吓到了,突然緊張地指向窗戶:“那...是人是鬼啊......”
原來氣勢洶洶的人,又像隻小兔縮回他懷裡。衛遙頓時心花怒放,忍不住狠親她一口,接着抱住人,回頭看向黑黝黝的窗外。
隻見一輪孤月長明,竹葉婆娑。清寒的月輝将半片影子拉在窗前。
雖隻有半片,但影子很寬,且不高,甚至脊背有點佝偻。他很快猜到了,此人是祖母身邊的闫婆子。闫婆子過來,大約是替祖母看情況的。
“别怕,不是鬼,那是我護衛。”
衛遙稍作安撫,突然尋思了下。
不知想到什麼,目光變得熠熠。他饒有興緻地盯着懷裡那張可愛的臉蛋,“我們是不是還有兩次?”
起先,她還沒反應過來什麼兩次,直到他的目光越來越灼'熱...溫畫缇知道了。的,的确還有兩次......
“那今晚還了?”
他拍拍她的腦袋,“你想今晚嗎?”
好吧...早還晚還都要還,早還完早跑路。溫畫缇這樣想着,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接着,衛遙捂住了她的眼睛,一個濕軟的吻落在唇上。
屋裡的燈一盞一盞滅了,一如之前的兩夜。但她總覺得,今夜的他很不對勁,總要折騰點動靜出來。起先,衛遙商量似的跟她說:“你一會兒喊我郎君...喊甜點兒,喊一遍我給你五十兩銀子。”
“不要。”熱氣騰騰的,溫畫缇感覺自己好像是蒸籠裡的包子。她極為抵觸地拒絕了,人不為五鬥米折腰,誰要喊誰喊,反正她不想喊。
她熱,衛遙自然也熱得淌汗。
帷幔拂影,如風吹雨打。大約是真喜歡,衛遙怎麼看她怎麼順眼,一時把人抱得很緊,一時又變着法子折騰。他胡亂地親在她耳畔,試圖加價:“那一百兩?”
“不要,我喊不出來。”
“兩百兩?”
“不要...”
到最後,衛遙忍不住笑了。他兩手捧住她的臉頰,狠狠親了一口:“五百兩,不議價。”
溫畫缇沉默了。
于是,一錘定音。
衛遙看着她這副見錢眼開,猶豫不決的模樣,心頭窸窣澎'湃。他又親了她一口,最後伏在她耳畔呼着熱氣,嗓音靡漫:“你的心還真是五百兩做的,這麼硬......我既花了大價錢,一會兒喊大聲點,聽見沒?”
衛遙說着,突然往她胸口摁了摁。
她正飄着神,哪經受得起這一摁,突然由雲中墜落谷底,兩手抓緊他的手臂。
衛遙也由這一下頭皮發麻,目光灼灼盯着她的臉,巨大的情愫水漫金山。他聽着她的哭音,低頭再次吻在眉心正中,“好了,好了,可以喊了。”
沒等到想象中的“郎君”,突然聽她似哭似泣的喊了聲,“衛遙,你真是個禽獸......”
“不不不,不是這句......”
想起窗外還有人在聽,衛遙忙捂住她的嘴,低聲着急地引誘:“乖乖,喊郎君啊,五百兩......”
她感覺自己好像在渡過洶湧的大河,河水時不時上漲,想将她卷入浪中淹死。好在她還沒在混沌中迷失,起碼還确切地聽見五百兩。
溫畫缇哽咽着,如他所願的喊了聲。
雖然沒有柔情蜜意,但起碼喊了,衛遙還算滿意。
他摸着她的後腰,低聲道:“喊好聽點,再喊一句,一千兩。”
“啊!你是禽獸...”
“......”
夜到三更忽然下了雨,正巧幔帳中雲收雨歇。衛遙望着她紅撲撲,已經昏睡過去的臉,悄聲下榻去叫水。
他走到屋外,風淩淩,也将身上的旖旎潮'濕氣吹散了些。
衛遙擡頭,望着空空的月,一道佝偻的影子也随之落在腳前。
他所料的沒錯,果然是老太君派來的闫婆子。
闫婆子看向他,歎道:“屋裡的動靜老婆子都聽見了。郎君若真喜歡那姑娘,趕明兒叫她去給老太太奉盞茶,讓老太太認下。老太太沒那麼在意門楣,若她老人家瞧了也覺合适,咱們就去下聘。”
衛遙點點頭。
闫婆子又道:“隻是有件事不得不問郎君。尤氏乃百年望族,兄弟幾個在朝中官任要職,如今郎君剛還朝,若娶了尤家長房的小娘子,日後必定扶搖直上。娶與不娶,郎君可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