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一過,市面上出現了大量的鮮核桃,個大飽滿,關鍵是物美價廉。
沈朝盈便想到後世補腦神品之六個核桃,買了不少回去,研制新品。
剝核桃,這是個極需耐心的活,先用小錘子敲開外殼,再撕去核桃仁的外層褐衣,隻留裡面白嫩的核桃仁,碾碎。
加些牛乳,再加冰糖或是蜂蜜調味都行,和水煮開後,用紗網濾去較大顆粒,剩下的再次煮沸,便成了核桃乳,
去皮後的鮮核桃已足夠鮮嫩甘甜,空口都能吃不停,煮成核桃乳,又加了蜂蜜,甜而不膩,香濃順滑。
沈朝盈一樣是做了兩個版本,其中一版加了些杏仁進去,杏仁比核桃價低,又更能提供堅果的甜味,這樣一來成本降低了,味道反而更上一層,比隻加核桃的多了些醇厚。
喝着香醇濃郁的杏仁核桃乳,沈朝盈不免又饞鍋裡的——若是這時候有花生,加些花生進去一定更好。
将秋梨杏仁露撤下來,換成這新品核桃乳糖水,也很受歡迎。
一經推出,便一炮打響。
特别是配上沈朝盈的吹噓宣傳:“這胡桃周身是寶,小兒吃了聰敏,聚神健腦;娘子吃了抗老,潤膚烏發;郎君吃了補内,咳...強腎益脾。”
本來沖着好喝這一點就已經足夠叫人念念不忘了,還有這麼多的好處,哪裡忍得住?
一問,十三文,又有牛乳又有核桃呢,也不算貴。
又因為加了牛乳,比之杏仁露更為香醇。
樊承欣然嘗試後,便愛上了這滋味。
今日縣衙不忙,喝着香飲子,擡眼觑天井上方瓦藍瓦藍的天幕,雲淡風輕,鳥語花香,惬意!
估摸着小崔縣令大約快到了,他随手翻出一本不知猴年馬月的文簿,開始裝模作樣。
剛準備妥當,外頭就有匆匆腳步聲,樊承心頭火起,張嘴就要罵——哪個兔崽子犯了衙門忌諱,一大早起就這般匆匆忙忙的,今兒必定安生不了了!
看清來人後,半截話卡在喉嚨裡。
樊承換上讪笑:“阿青?怎麼是你?小崔大人可是要尋什麼東西?”
阿青左右張望不見旁人,也不失望,沖他笑道:“樊錄事收拾下手頭事吧,郎君今日要走一趟萬年縣,車馬就在外頭候着。”
陶七娘的案子之前也不是他跟的,今日偏怎麼邱書吏和荀錄事都不在。樊承心呼倒黴,早知不來這麼早了,果然不得安生。
面上卻笑道:“好,稍候某片刻。”
樊承心如死灰地帶上外出記錄的冊子筆墨,便跟随阿青一塊繞到縣衙後門,衙門平日出公差的馬車就停在門口。
和長官同乘一駕車,饒是厚臉皮,樊承也難免有些局促,上車先讷讷向崔瑄叉手行了個禮。
崔瑄本在閉目養神,聽見動靜後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淡淡道:“今日來的尚早。”
按樊承平日作風,是踩點到的那一位。
樊承赧然:“下官,下官今日起早......”
崔瑄又阖上了眼。
不一會兒,樊承又忍不住打聽:“小崔大人,咱們是去尋郭大人?”
崔瑄眼皮也不擡,聲音清淡道:“去敦義坊。”
崔瑄打算去一趟孟大娘家中,從案發地點再深入看看可有什麼遺漏線索。
時辰尚早,坊門剛剛開啟,門口聚着許多出行辦事的人正排隊出坊。
長壽坊的民衆很有自覺,見了官府的車駕,紛紛自動避讓。
馬車駛過,車輿四周的帷幕恰被風掀起,地閃過裡面坐着的人衣袍一角。
沈朝盈眼神好,在收錢的空隙還能看清裡面是那位年輕的長安令。
她看清了,對崔瑄更為熟悉的長壽坊居民自然也看清了。
待馬車過去,幾個好事者不禁議論起來:
“方才那是小崔大人?這幾日我總見他一早就出公差,啧啧真是辛苦。”
“聽說沒?那杏花巷前些日子死人了......某估計還是為的這事兒。”
“嗬!怎麼會沒聽說?某鄰居家女兒就嫁到杏花巷去了!婆家跟陶家隻隔了五十丈!”
對于命案現場來說,五十丈真挺近的了。
看客們紛紛後怕不已,又忍不住支起耳朵打聽更多細節,就連沈朝盈也留神細聽了會兒。
“竟如此危乎?!那日晚上可有聽見什麼動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