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蟬鳴空桑林,八月蕭關道。
葉秦虞拎着食盒前往王殿,妙兒在一旁笑道,“殿下,北夷王嘗了肯定會喜歡的。”
“胡鬧。他待本宮好,本宮隻是投桃報李罷了。”葉秦虞笑容可掬,眸中卻毫無喜意。北夷王比她年長将近近二十歲,他的長子年紀都要比她年長幾歲。更何況這北夷王王帳裡的妃子數不勝數,她葉秦虞才不屑與她們争。
“大妃,王上在同大臣論事。”侍衛朝她行了個的北夷禮。
葉秦虞淡笑道:“無事,大王忙着正事,本宮這此候着便是。你退下罷。”
侍衛不好拂了大齊公主的意思,隻好退下。他的神情有些恍惚,大王好似吩咐過不可放外人進來,不過大妃應該算不上外人罷。
妙兒愠怒道:“殿下,他們這是提防着您呢!”妙兒為自家公主打抱不平,公主殿下何時受過此等委屈。殿下到北夷和親這半年來,一些王子公主都能在殿下面前嚷嚷着挑公主的毛病。
葉秦虞并未理會,瞧着周圍防衛如此森嚴,眸子暗了暗,悄悄地提起裙擺,在王帳外瞄着裡頭的模樣。妙兒有些疑惑葉秦虞為何這麼做,學着她的模樣跟上去,一主一仆就這樣将耳朵貼在窗邊。
“王,屬下已在北潘城外作好埋伏,就等着咱們的騎兵踏破大齊的土地!”一道渾厚的聲音響起。
王殿内讨論聲不斷,半晌,又有漢子道:“那隴北的孫将軍有幾分姿色,看爺給他捉回北夷,給咱們大公主當夫婿!”
裡頭又有一道不屑的聲音:“孫将軍不是曾經大齊鎮文将軍的公子麼?他兄長還是老子親自砍的呢!”
葉秦虞瞳孔如地震般,孫将軍的兄長?那就是鎮歸将軍的公子,慘死在弩刀之下的少年郎君。妙兒聽着頭皮發麻,手一抖,險些弄翻食盒。
好在葉秦虞手疾眼快接住了它,将食指豎起放在唇邊。
“去歲那孫家女和裴家女害了咱們多少弟兄,爺此番定要打的她們落花流水。”
忽而又有一人報,“王,十萬大軍已調往隴北。大将軍随軍。”
裡頭酒壺碰撞聲不斷,忽有一人道,“此番踏平大齊,将他們皇帝趕下龍椅!大齊人文绉绉的,全是破規矩,不如咱們北夷!”
衆人起哄。
葉秦虞再也忍不住,跌落在地。“扶本宮回去,此事必須告訴皇兄!”
妙兒聽到驚天秘密雙腿也是酸軟,走時還不忘帶走食盒。
葉秦虞将殿門“砰”地一聲關緊,跟妙兒抵靠着門,手止不住的顫抖。
“殿下,殿下,這該如何是好啊!”妙兒聲音打顫,拉住葉秦虞的袖袍。公主殿下是來和親的,送暗報是簡易,可兩國一旦交戰,殿下該怎麼辦?
“鄭膺!對,派鄭膺去給皇兄送暗報,提醒朝廷要各位格外留意邊防!”葉秦虞顫抖着找紙筆,妙兒則為她研墨。殿下說得對,她們要做的是給大齊送信,這樣大齊就能有所準備,不至于如數年前隴北城那樣慘遭敵襲。
葉秦虞将信件用蠟封好,整理好方才因慌張而弄亂的衣冠,拉開門将信件遞給鄭膺。
“殿下,這是……”鄭膺疑惑不解的問道。
葉秦虞搖頭打斷他,囑咐道:“不要管這麼多。大齊有難,你快馬加鞭将此信件親手交給皇兄,一定不能轉交給他人。”
鄭膺深知濟安公主平常鬧歸鬧,關鍵是并不會拿國事來愚弄他們。濟安公主如此慌亂,恐有大事。鄭膺不敢懈怠,縱身一躍往外頭去了。
“殿下,那我們該怎麼辦?”妙兒擔憂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