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政殿。
禧景帝瞧着葉疏衍手中的書信,捏了捏眉心。
他到底不是位合格的父親,刺殺妻子的兇手竟讓孩子來尋。
禧景帝歎了口氣,“鶴之,說罷,為父聽着。”
葉疏衍聽到父親這聲久違的稱呼心裡發澀,但他沒忘今日為何來這議政殿,俯首道:“父皇,兒臣有本要奏!皇妹夭折及母後遇刺殺二案皆由沈貴妃及骊皇叔所為。沈貴妃與骊皇叔私通有了陳策,貴妃自請寺中靜心實則養子,骊皇叔将此子抱走,貴妃與其決裂。”
說完葉疏衍頓了頓,才開口道,“然沈貴妃亦有奪位之心,替三皇兄通信沈相,私養軍兵。沈貴妃提議将守關武将,以便他們統帥邊關。為使皇兄順利,得知皇妹因頑疾早夭,他們設計害死母後,再修書馮老将莫須有之罪強加于兒臣。”
提及皇後與安陽公主,或許是氣急攻心,禧景帝猛的吐了口血。
葉疏衍也不顧皇家禮數了,連忙起身走到禧景帝的身旁,擔憂道:“父……父親。”
禧景帝愕然擡眸,眼底溢滿震驚與心疼。
郭安趕忙去請太醫,生怕耽擱禧景帝的診治。
禧景帝卻是拍了拍葉疏衍的手,道,“說下去,為父聽着。”
葉疏衍卻是閉口不肯說,禧景帝睨了他一眼,出聲道:“為君者,為國為民,需朝堂清明。當年刺殺你母後的刺客和陳策在何處?”
“在東宮,給關着,派了人盯着,皇叔想滅口都難。”葉疏衍終是拗不過禧景帝,回道。
禧景帝還想再問點什麼,葉疏衍似是鐵了心今日不讓他再理案子,他再沒能撬開葉疏衍的半句。罷了,這執拗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誰。
太醫仔細替禧景帝瞧過,是因心有郁結且氣急攻心,導緻他吐血,需得歇息好。
禧景帝沉默的揮退太醫,示意葉疏衍批閱奏折。
葉疏衍則守在一旁替禧景帝處理還未批閱的奏折,忽然神色愣怔。
“父皇會如何處置三皇兄。”葉疏衍沉聲問道。
禧景帝歎息,葉錦照的才學算不上拔尖,可他并不争權。
禧景帝又想起骊王和沈悅的往事。
曾幾何時,葉铎對禧景帝雀躍道,“皇弟,沈姑娘如何?待我及冠,我想娶她為妻。”
葉稷德笑着打趣皇兄,“那稷德便先恭祝皇兄金婚,與沈姑娘琴瑟和鳴。”
骊王朝不遠處假山望去,幾位姑娘正嬉鬧着,彼時春光正好。
葉稷德站在一旁,靜默的瞧着他們,那會的他們從未想過後來之事。
再後來,賜婚聖旨攔在二人面前。
“你想朕如何定罪于他?”禧景帝問道。
葉疏衍輕聲擱筆,俯首在地,道:“父皇英明神武,此事全憑父皇定奪。”
禧景帝有些愠怒,揉着額頭道:“在父皇面前不必顧及這些繁文缛節,既然你想知,父皇便告知你罷。”
葉疏衍起身稱謝,在禧景帝的視線下坐回側座。
“老三他身為皇子,罔顧國法。母妃犯錯,他罪不至死,便派他去守先帝的皇陵,終生不得出。”禧景帝起身緩步行至葉疏衍身旁,将一卷奏折交給他,“朕命劉相拟旨,過幾日便定罪沈家罷。”
沈家主族聯合骊王刺殺皇後,沈悅身為貴妃勾結外男,這于帝王而言,無異于謀反。
禧景帝已命大理寺将沈府圍禁起來,刺殺皇後的刺客亦被禁衛嚴加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