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又盯着那縫補處仔細看了看,光看那洗的發白的衫子還不能确定,畢竟很多男子都有可能穿這樣的長衫,可看那補丁處,她覺得有八成把握可以肯定,這衫子就是師父的。餘下兩成的不确定是因為畢竟已經過去很久,她也不敢百分百的打包票那就是她縫過的補丁,萬一也有人用黑線縫補衣服并恰巧縫補出一個這樣形狀的補丁呢?
正心念亂轉,忽聽那矮個子開口說話了,不是對她,而是對他身邊另一個高個子男人道:“走了,别看了,别耽誤了正事。”
“原來他還有同伴!”黃雨心道。
就聽那高個子同伴接口道:“急什麼?再看看!水雲莊高家怎麼說也和咱金月門同氣連枝,他們要真被打敗了,咱哪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你少來!高家與毒宗的仇由來已久不共戴天,哪裡是你我二人能摻和的進去的!别沒事找事了!”阿宏道。
“怎麼就沒事找事!你忘了師父和師伯平常怎麼說的了?我們江湖三大名門正派,以我們金月門為首,素來同氣連枝,幫扶救難。江湖險惡,隻有我們團結一心,才能對抗那些邪魔外道。”阿橙越說越來勁,大有一種居高臨下教誨弟子的架勢。
阿宏聽得不耐煩,不禁冷哼譏諷道:“我就服你一張嘴,說的頭頭是道,不是你剛剛被人打趴在地的時候了?”
“你——”阿橙立時聞言變色,随即又滿不在乎的冷哼一聲道:“哼,沒有我的前仆,哪有你的後繼。說到底我倆是分工不同,目标一緻,最後的勝利果實也是大家的!”
“臉真大!”阿宏不爽的小聲嘟囔。
阿橙卻仿佛沒聽見一般,繼續抻脖兒朝人群裡張望,看了幾眼,突然像是想起什麼扭頭問道:“诶,你是不是因為個矮看不見前面才急着要走的?”
“……”
黃雨本想探明衣衫的來源,是不是師父的,不想卻光聽二人鬥嘴了。當然她也并非毫無收獲,至少知道了二人是金月門人。如果衣衫真的是師父的,又如何與金月門扯上關系的呢?
她暗暗思忖要不要旁敲側擊的跟二人搭讪,打探下情況,可剛剛聽那個矮個子說什麼“别耽誤了正事”,想來如果這衫子真是師父的,那麼這二人拿走師父衣衫的事,定是事關重大,想來她問,對方也不會明白告知,無端還會打草驚蛇。于是猶豫再三,她還是沒敢開口。
怎麼辦?現在要怎麼辦?她在心裡左思右想。實在不行跟二人交手将衣衫搶過來?可那有什麼用?一件破衣服而已,如果師父真有什麼事,要這麼一件破衣服有什麼用!
打敗他們并逼他們說出到底把師父怎樣了?一來她不知二人武功如何,實力強弱,更何況對方又是兩個人,萬一自己不是他們對手,情況豈不是更糟了。還有更重要一點,眼下她隻有七八分把握肯定那衫子是師父的,可萬一不是呢,萬一對方口中的“正事”與師父無關,畢竟師父也沒被他們帶在身邊,她連師父是否真的出事與否還不能确定,就這樣冒冒然動手确實不妥。
好在她已經得知對方身份,尋思再三,她覺得保險起見還是先趕回去看看師父那裡究竟如何了,畢竟如果師父真的出事,以師父的武功都能着了他們的道,自己更不是他們對手,更不能輕易出手了。
于是她決定還是先回去看師父。待确定師父情況後再決定下一步行動。至于小蝶,她不禁擡眼看看尚還酣戰在一處的兩撥人,以他們的實力又加之人數衆多,想來以自己單獨一人,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什麼辦法套出實情。而且小蝶已亡,找出兇手幫她報仇總還有機會,可眼下師父那裡情況不明,或許正面臨什麼危險也未可知,她必須先顧着師父那裡了。
想到此,她不再猶豫,快速走出人群。
“诶——”身後又響起楊平安的一聲招呼,他一瘸一拐的好不容易才走過來,正想開口,沒想到卻隻看到黃雨背影。
“黃雨!”情急之下他又喊了一聲。黃雨聞聲回頭,看到楊平安有些焦急地朝她揮手,她像是才突然想起他似的,重又走到他面前,蹙眉道:“你不能呆在這裡了,他們一會兒打完看到你還在這兒,一定會再找你麻煩。他們都不是尋常人,下手狠毒,你趕緊回家去,小心再被他們抓到!”
囑咐完這幾句話,沒等楊平安回應,她便又匆匆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