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看着她,别過臉去,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道:“我沒有勾引他,是他,他……”她再次沉默,似乎說不出口,又或者不知該如何措辭。
“他主動勾引你。”黃雨替她說了。
春娘受驚小鹿一般看了黃雨一眼,低下頭當是默認。
黃雨沉默,像是在思考。
“你夫君知道這事嗎?”
春娘微不可查的輕點下頭,沒跟黃雨對視。“所以你夫君因此懷恨在心殺了劉芪?”黃雨得出結論般問道。
“不是。”春娘立刻否認,但看到黃雨眼睛她又馬上别過臉去:“我也不知道。我跟他說不要去,劉芪也沒把我怎麼樣,我不想他把事情鬧大。”
“我本來不想告訴他的,我知道他脾氣大,怕他一時沖動做傻事。”春娘又補充道。
“那你又為何說了?”黃雨問。
“因為……”春娘臉有些羞紅,卻還是鼓了鼓勇氣道:“因為那天劉芪和我拉扯,将我的外衫撕開了一道口子,我在家裡縫補的時候被我夫君看見了。我跟他說是做活時不小心被樹枝刮破的。”
“他信了?”黃雨問。
“沒有。當時,當時我剛哭過,眼睛紅腫,手腕也有紅印子,他問我到底怎麼回事,我就……”
黃雨沉默,繼而又問:“他什麼反應?”
“他特别生氣,轉身就要找劉芪算賬,我抱住他不讓他去,告訴他劉芪也沒把我怎麼樣,讓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聽春娘這麼說,黃雨突然就有些好奇,猶豫了下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你說後來劉芪并沒有把你怎麼樣是怎麼回事?難道……”後面的話黃雨沒有直說,确實也難以啟齒。
春娘卻懂得她的意思,臉色更加羞紅,卻還是硬着頭皮解釋道:“是突然大嫂過來,看見我們,他就松開了我,我趕緊跑回家來。”
原來如此。
“這事是什麼時候的事?”黃雨問。
春娘想了想:“大約有半年了吧。”
“半年,”黃雨心想:“如果劉歸因此想要殺劉芪,又為何要等半年才動手?”
“後來劉芪又騷擾過你嗎?”
春娘搖頭:“經此一事,我通常都躲着劉芪,沒事也從不往前院和鋪子裡去。”
春娘所說的前院,指的是大房和二房的住處,他們住的宅院和藥鋪前後臨近,相較于距離街市比較偏遠的三房而言,是為前院。
“那時隔半年,你覺得你夫君還會因為此事殺劉芪嗎?”黃雨問。
“我,我不知道。”說這話時春娘臉色泛白,剛剛的羞紅之色盡退。
“可當時我拉着他,不讓他找劉芪算賬時,他說了好幾遍要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春娘又補充道。
竟是這樣。黃雨心想。可縱使如此,人在氣頭上,說些類似的話也很尋常,總不能因為有人揚言要殺某人,就能将某人的死硬安到這人身上吧。更何況又是時隔半年之久。凡事總還是要講證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