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二狗子媳婦所說,二狗子胸口的血迹都已經暗紅發幹,但當時肯定出血很多,連帶整個前胸甚至衣衫下襟都被血浸透了。不過胸口正中位置被刺破的地方還是赫然可見,因為那裡的衣衫明顯有一個破洞,那裡的幹涸血迹也更加暗深,顯示出那裡正是出血口。不過這個傷口……黃雨越看越覺得蹊跷,伸手便要去解二狗子身上的衣衫搭扣。
“诶,诶你幹嗎呢?”二狗子媳婦見狀忙開口質問。
黃雨看都沒看她一眼,自顧着手裡的動作不停。
“我說你呢,不許動我男人,你聽到沒有!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銷毀證據?我告訴你,休想!你給我住手……”見黃雨不搭理,二狗子媳婦幹脆沖上去扳住她肩膀,想要同她拉扯。黃雨扭回頭,對上她視線,沒等開口,那淩厲的眼神就讓二狗子媳婦立時住了口,讪讪的将手從她肩膀上拿開。
黃雨扭回頭去剝開屍體身上的衣衫,血肉模糊的胸口立時沖擊着在場衆人的眼睛。有幾個膽小軟弱沒見過這場面婦人不禁别開臉去不敢直視,人群裡同時發出一陣陣唏噓低呼議論聲,嗡嗡的。
“我的夫君诶,你死的好慘呐,劉歸那個死鬼挨千刀的,他怎麼就……”二狗子媳婦扯開嗓子又要嚎天嚎地,黃雨扭頭狠狠瞪她一眼,她哭聲一咽,跟着打了個嗝,然後就一直打下去。
“去拿些溫水和棉布過來?”黃雨朝二狗子媳婦低聲命令。血窟窿裡冒出的血早已凝固,附在胸口的皮肉處黑紅幹涸一大灘,看到沒了衣衫遮擋的屍體以及那處傷口,黃雨疑心更重。她需要将傷口處清理一下,進一步确認心中的想法。
可意料之中的二狗子媳婦壓根不理她的茬,梗着脖子叉着腰,大有一種“你誰呀?你要我去我就去?我去你妹!”的架勢。
黃雨眉頭輕蹙卻并未對她動粗,而是開口說道:“你男人死的有蹊跷,想要弄明白死因快按我說的去做!你難道不想抓出殺你男人的真正兇手?”
二狗子媳婦一聽也有些驚,可看黃雨神色,又聽她那語氣,仿佛不是故意唬她。正猶豫不知所措,黃雨皺眉瞪她一眼。
“還站着幹嗎?快去!”
二狗子媳婦身子一激靈,靈魂仿佛瞬間歸位似的,又仿佛變成個提線木偶般乖乖擠出人群去打水了。
“死的蹊跷”,“真正兇手”,聽到從黃雨口中提到的這些敏感字眼,周圍人又是一陣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總之好奇心與獵奇心在圍觀衆人頭頂盤旋回蕩。
沒一會兒功夫二狗子媳婦按黃雨吩咐的,端了盤溫水,肩頭搭着一大塊白棉布重又擠進人群。
她一臉不情不願地将水盆蹲到地上,又将白棉布甩給黃雨。黃雨對她的态度視而不見。她的注意全在屍體的傷口處。她用棉布蘸了些水輕輕擦拭傷口。因為血迹已經幹涸,她同樣的動作重複了幾次才将就着将傷口處清理幹淨。随着傷口處的瘀血被她一點點清理掉,一個直上直下,看上去極其規則的圓柱形孔洞赫然呈現在眼前。
有片刻功夫,黃雨盯着那處詭異的傷口愣愣的出神。周圍人起初不知何故,有幾個好事膽大的靠近幾步又抻脖看了看,立時被吓到,嘴裡念念有詞,嘟嘟囔囔:“怎麼回事?那是什麼?若說是傷口怎麼能這麼圓?”
周圍不明情況者聽到這些話隻覺雲裡霧裡,忙湊過去一問究竟,還有些人想看又膽小,想湊近又不敢湊太近,隻得踮腳抻着脖子,使勁朝裡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