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将注意力都集中在白吾卿身上的宋子深、宋麻子等一衆人聞聲都不禁豎起耳朵,仿佛在細聽,甄别,思考,下意識地互相對視一眼,還是宋子深頭一個反應過來,一陣風似的沖出人群,直接從打開客房的窗戶跳了出去,其他人也反應過來緊随其後。
在場圍觀者傻愣着看了片刻,有先回過神來的,忙擠出人群從客棧正門奔去繞到後院,其他人衆則像群羊跟着頭羊一般,挨挨擠擠流水似的朝外湧去。
早在聽到有人在後院喊“來人”,“他在這兒”時黃雨心就咯噔一下,心知事情不妙。待衆人散去她忙推開自己房門,從窗戶跳了出去。入眼處圍觀者已經又在後院圍出一個大圈,圈子裡宋子深一衆人已經與賈大聰戰在了一處。
對方人多,且個個實力不俗,沒幾招下來賈大聰就落了下風。他嘴裡罵罵咧咧,手腳上的動作卻不敢有絲毫懈怠。
眼瞅着對方已經對他形成合圍之勢,賈大聰避無可避,打又打不過,已是陷入絕境,他不禁眼露兇光,嘴角彎起一抹狠厲的冷笑,眼神仿佛在說:“是你們逼我的,那就别怪我了!”
下一秒,黃雨看見他手伸進胸口處摸出一個什麼東西。她是領教過他迷藥厲害的,幾乎是下意識地瞬間捂住口鼻,便在此時賈大聰已将手裡的小藥包抛灑向半空,頓時白霧粉末彌散漫天。周圍立時有人被嗆得咳嗽,睜不開眼,且這種狀态快速蔓延,夾雜着一陣陣此起彼伏的驚疑謾罵聲。就連周圍圍觀的衆人也都着了道,想來是這藥粉威力極大,哪怕吸進去一點兒,也難幸免。然而恐怖詭異之處還并不在此,因為咳嗽謾罵聲隻在眨眼的功夫,下一刻取而代之的竟是一陣此起彼伏的詭異大笑聲。
所有人!除了賈大聰本尊以及已經提前捂住口鼻的黃雨。等等,還有白吾卿!
看到鶴立雞群,如松柏般挺拔而立在笑得東倒西歪的人群中的那一襲白色身影,黃雨微微怔愣了一下,但馬上她的注意力又被衆人吸引了去。縱使她平日裡再淡定,這一瞬整個人也是懵的。這麼多人湊在一起抽瘋似的狂笑不止,先不說這場面有多壯觀多詭異,問題是,難道不該是集體暈倒嗎?怎麼換成了大笑!
她哪裡知道,賈大聰給她下迷藥那次正好把所有迷藥都用光了,僅剩下的一點兒也都全饒給她了。因為事後一直沒抽出空來配,眼下才不得已使了這“笑藥”。
賈大聰動作很快,趁着衆人都笑得前仰後合,昏天黑地時,動作麻利地抽身逃離,不經意間掃到赫然直立在人群中的白吾卿,黃雨二人,他略顯吃驚,但見二人都沒有要攔他的意思,也便沒太在意,腳底抹油,快溜。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藥宗少主宋子深的本事。宋子深“笑藥”中了,笑也笑了,雖然為了保持他藥宗少主的威嚴和形象,他一再控制着讓自己笑得不那麼愚蠢難看泯然衆人,甚至用手去扳住一個勁不受控制上揚的面部肌肉,可他終究還是僵着嘴角幹笑了幾聲,可也僅限于這幾聲,緊跟着他便急催内力,并借住随身挂在腰間的藥宗嫡傳寶貝——一個百毒不侵的藥囊,将自己體内尚未蔓延開來的毒性強行壓制住了。
賈大聰腳底抹油開溜時他剛好恢複神志,即刻用他那大而雙的漂亮鷹眼捕捉到對方的後腦勺。于是他大喝的同時身子騰空而起,伸手仿佛長臂鷹爪般朝着賈大聰的後心抓去。
他動作極快,呼呼帶風,賈大聰第一時間感受到了來自身後的威脅,于是立即回身轉頭,正面應敵。二人便又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