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内除了柳思鴻和幾名管事外,還有幾名身着勁裝的護衛,青鹄心知,欲在不驚動那些護衛的情況下悄然接近柳思鴻,實乃難上加難。他隻得牢牢記下書房的方位,迅速回到夜郎君藏身的假山處。
黑鸢已早一步回到,夜郎君聽完二人禀報,沉吟片刻,低聲吩咐道:“青鹄,你繼續在書房附近監視,看柳思鴻有何異常舉動。黑鸢,你到主樓附近搜查一番,看是否有便于潛入之處。”
兩人的身形再次迅速消失在夜色中,黑鸢按照夜郎君的吩咐,悄然潛入主樓附近。她身形如燕,在花木間靈活穿梭,每一處可能作為潛入點的所在,皆不放過,細細審視。主樓的建築布局典雅而精緻,但黑鸢知道,越是華麗的外表,往往隐藏着越嚴密的防禦。
正當黑鸢在主樓周圍尋找潛入的突破口時,她忽然注意到一扇半掩的窗戶。
這扇窗戶位于主樓的側室,黑鸢迅速靠近,閃身進入主樓。
她方從側室潛入正廳,突然,大門被人打開,一群侍者提着燈籠魚貫而入。黑鸢吃了一驚,正要閃身藏匿,卻不慎碰倒了一旁的花瓶。
正危急之間,身後閃出一道黑影,隻是一拂衣袖,便将花瓶放回原處,然後抱着黑鸢,躍上了房梁。
“主人?”黑鸢細若蚊蠅地喚了一聲,兩人的呼吸近在咫尺,黑鸢能夠嗅到夜郎君身上淡淡的檀香味,感受到他呼出的淡淡鼻息。
夜郎君輕輕嗯了一聲,展開黑袍,将黑鸢裹在懷中。兩人如同一體般隐匿在房梁之上。侍者們并未察覺到任何異樣,隻是将燈籠放置在四周,排開兩列,将柳思鴻迎入主樓之中。
黑鸢并無心思再觀察下面的動靜,她耳邊盡是自己怦怦的心跳聲,面具下的臉早已紅到了耳根。
她本是江湖中的一個隐秘組織“紅花台”的殺手,這個組織内的殺手均是女子,她自小被培養成組織的一把利器,直到機緣巧合之下被夜郎君擒獲,折服于夜郎君,才成為他身邊的随侍。
夜郎君的胸膛溫暖而堅實,黑鸢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知道,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冷酷無情的殺手,而是有了新的歸宿。夜郎君的手輕輕撫過她的發絲,仿佛在無聲地安撫她内心的波瀾。雖然跟随主人已經許久,但這樣親密的距離還是讓黑鸢感到無所适從。
她将臉埋在夜郎君的肩窩中,輕輕揪着夜郎君的衣襟,督促自己盡快冷靜下來。她想起了夜郎君親自耗費内力為她療傷的場景,教授她武功的嚴格和認真,以及從前多次地像如今這樣對她的庇護,黑鸢的臉越發紅了,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夜郎君并未注意到黑鸢這般旖旎的小心思,隻道她是有些緊張,将她微微攬緊,在她耳邊安慰道:“有我在,無礙。”
黑鸢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恢複殺手的冷靜與沉着,但越發地無濟于事。
侍者們在下面忙碌着,似乎是在為柳思鴻準備夜宵,而夜郎君和黑鸢則在房梁上靜默地等待着時機。柳思鴻用過點心,便向卧室走去,夜郎君輕輕拿開黑鸢揪着自己衣襟的手,在她耳邊低聲囑咐道:“防守嚴密,你先尋隙去與青鹄會合。”
言罷,他小心翼翼地放下黑鸢,似乎化作一陣黑風般尾随柳思鴻而去。
柳思鴻進入卧室,也不點燈,夜郎君伏在窗下,凝神細聽,隻聽見卧室内傳來一陣嘁嘁喳喳聲,便沒了動靜。夜郎君知道柳思鴻的武功平平,遠不如他,因此也不猶豫,擡手用暗勁震斷了窗栓,悄無聲息地潛入了屋内。
柳思鴻的卧室極大,屋内彌漫着一股淡淡的沉香氣息,月光透過窗紗朦胧映入,夜郎君借着這微光迅速搜尋了一番屋内,并未找到柳思鴻的蹤迹。即使是江湖上的頂尖高手,也無法如此無聲無息地從夜郎君的手下逃脫,想來這卧室之中必有暗道。
夜郎君眉頭微蹙,目光如電般掃過每一個角落。沈墨精通機關之術,夜郎君也在沈墨處學了不少機巧,但想短時間内找到暗道所在并非易事。
正當夜郎君凝神思索之際,他忽然察覺到一股細微的氣流波動。
他迅速将目光投向床榻,隻見床榻一側的屏風竟在微微晃動!
夜郎君身形如鬼魅般掠過房間,伸手輕輕一推屏風,卻隻是一個隐藏的暗格,其中放着幾本書冊與不少精巧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