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遠聞言,立即躬身領命道:“是,會長,我即刻去辦。”
說完,他轉身欲走,卻又似想起什麼,停下腳步,補充道:“那神秘買家的身份,我早已安排人手暗中查探,但線索全無,恐怕對方來頭不小,不好對付。”
此言一出,薛弘和顯得更加急躁,對康天祿道:“康會長素來手眼通天,能在您的眼皮子底下不露痕迹地辦事,嘿嘿,我看不是會長您有事瞞着我們大夥,便是有蘭亭山莊這般勢力插手其中了?”
康天祿暗罵此人不識好歹,但永安商行在商會中地位不低,在臨江城中更是招牌響亮,因此他面上還是不動聲色,隻是肅聲道:“薛掌櫃,我康某人執掌商會二十餘年,何曾偏私過?”
他瞟了一眼薛弘和,又道:“蘭亭山莊交托的買賣,可都是大家一同分利,怎會獨吞?駱遠是我的副手,一向辦事牢靠,雖然此事有些棘手,但想來很快便有消息。更何況他獨此一家銀号,怎能與我們整個商會相抗衡,薛掌櫃靜等消息便是。”
薛弘和臉上不陰不陽,心中暗想康天祿喜歡收藏,蘭亭山莊投其所好,他這幾年在蘭亭山莊得了不少珍貴字畫作為好處,卻在這裝起清高來了。
他強壓怒火,有些不甘地道:“康會長,我們永安商行願意繼續協助商會與蘭亭山莊,但希望這次能有個明确的結果。畢竟,我們商行的聲譽和利益,也與此事息息相關。”
言罷,他也不告辭,拂袖而去。康天祿雖然心有不滿,但這次确實是永安商行出力最多,結果一分油水都沒撈着,薛弘和心中有氣,也是難免的。
然而,薛弘和的懷疑并非空穴來風,康天祿自己心中也打了個老大問号:難道這回真是蘭亭山莊在自導自演,想直接越過商會,插手江南的商務大事?
駱遠走到門口,又即折回,悄聲道:“薛掌櫃言談之間對蘭亭山莊頗有不滿,會長,是否需要我暗中留意他的動向,免得壞了大局?”駱遠的聲音低沉而謹慎,透露出他對當前局勢的敏銳洞察與對康天祿的絕對忠誠。
康天祿點了點頭,沉聲道:“多找幾個人盯着,免得薛弘和氣急上頭,與蘭亭山莊較勁,到時整個商會都要受牽連。天華銀号那裡,更是要多留心,這背後之人……非同小可。”
駱遠又有些神秘地道:“最近驚鴻山莊整頓人馬,雖尚未成氣候,但我們在山莊中安插的探子,突然都啞了聲,斷了聯系,這……恐怕也有鬼。”
康天祿聞言,眉頭微鎖:“此事若真與他們有關,那背後的布局籌謀可就複雜多了,你聯系我們在各地的線人,看是否有其他勢力也在暗中活動。”
“是,會長。”駱遠應聲答道,随即轉身準備離開,但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回頭補充道,“還有一事,關于那位神秘買家,我雖未能直接查出其身份,但據我推測……此人可能與京城有關。”
康天祿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若真是如此,此事恐怕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數倍。你務必小心行事,既要查探真相,又要确保自身安全。商會内部,也不能掉以輕心,需防有人趁亂生事。京城那邊,我再寫信與京中幾位貴人聯系,看是否能得到些線索。”
駱遠肅然颔首,再度躬身受命,旋即疾步而去。
而這一邊,薛弘和剛帶人走出江南商會的會館,便看到幾個永安商行的夥計飛也似地跑來,其中一個禀報道:“掌櫃的,天華銀号聯合了城中那些未加入商會的大小商戶,發行了不少錢票,隻要持天華銀号的錢票在城中買賣,都能得到銀号的分利,現在百姓們都在各家銀号擠兌現銀,往天華銀号彙入。”
薛弘和聞言,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他深知這一招的分量,天華銀号的舉動無疑是對整個商會權威的一次公然挑釁,若不及時采取措施,商會的聲望恐怕将遭受重創。
“這群狗東西!”薛弘和咬牙切齒地罵道,“竟敢在我們眼皮底下搞這種動作!”
另一個夥計忙說道:“張管事安排了好些人到天華銀号鬧事,都被他們打了出來,厲害得緊,各位管事都在等您回去主持大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