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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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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三月三,熏風習習,萬物複蘇,時光也流逝得快了起來。

崔柔儀藏頭藏尾的整整二十日不曾出門,直捱到三月二十四日,清水觀送了帖子來,要做三天大道場,延請崔家人前去捧場。

崔柔儀活了兩回,也算通曉些人情世故,心知清水觀這是借辦道場來暗示大小善主們該捐銀子了。

崔府因有三老爺長年住在裡頭,每年都少不了給道觀捐上一大筆銀子,今年自也不例外,權當散财積福了。

于崔柔儀而言,她也總算可以堂堂正正的往清水觀跑一趟了。

不過這回不巧的是陳氏的母親病了,需她回娘家侍奉湯藥,所以不曾一同過來。

侯爺崔培與崔巍軍務纏身,更不得空,便隻由休沐的崔岑帶着崔柔儀上山。

今兒可算讓崔柔儀見到了小道童通慧,他身長還不及桌腿高,長得粗眉大眼,一臉憨相兒,見了人也不認生。

崔柔儀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和那一派天真的神情,立時将戒備猜疑卸去了大半。

崔岑與三叔聊些家常,崔柔儀便與通慧在臨窗的小桌坐下,下起棋來。

棋盤上黑白兩子咬殺得厲害,才下了不過一盤,崔柔儀後背就出了汗。

饒是她與通慧差了十餘歲,這盤棋赢得也不是那麼輕松,不由得起疑:“你小小年紀,這棋藝好生厲害,莫不是除了我三叔,還有其他師父指點?”

通慧不過是一孩童,遇人尚不知設防,套他的話想必容易,崔柔儀便旁敲側擊的探問此處是否還有其他人往來。

崔增搶了話兒來答道:“清水觀地處偏遠,也無盛名,除了我這個命裡該着的,哪兒還有閑人來這裡。”

他對閑人閑事從不放在心上,鋪了張宣紙作起畫來。

通慧心性單純,不疑有他,歪頭想了一下,直言道:“平日是沒有,就是今日倒來了一位面生的大人。”

“哦?”崔柔儀立刻聚起三分警惕,清亮的眸子向三叔投去驚疑的目光,追問道,“是何人?”

崔增聳聳肩,手中畫筆始終不曾擱下,無所謂道:“我哪裡知道,興許是閑得發慌了才鑽到了這裡。”

崔柔儀終究不放心,耐着性子又坐了一會兒後,尋了個由頭帶着染缃出去碰碰運氣。

一出了小院的門,拐角處繁郁搖曳的梨花下正站着一個長直黑影,似是有意在此處等着誰。

崔柔儀明眸一擡,眼神還算不錯,遲疑的試探道:“徐…大人?”

徐鹿卿挑挑眉,應聲大步走近了些,衣擺翻飛如黑鴉,看得崔柔儀心頭一沉。

這麼容顔俊美的一個人,怎麼又是一身沉悶的黑袍子,總讓她不得不想起前世身死那一夜。

看他這冷眉冷眼的神情,絕無可能是閑逛到此處,倒像是來尋仇的。

崔柔儀再張口時,舌頭險些打結:“您、您怎麼來這裡了?”

這閑的發慌的家夥,還真的盯上她了?

“自然是有事而來。”徐鹿卿悠悠啟唇,他聲線一向偏冷,寥寥幾個字說得像要找誰算賬一樣。

“哦,那我就不在此打擾了……”

他記性這樣好,崔柔儀可在再也不敢擾他公務了,拔腿就要跑,卻聽徐鹿卿不緊不慢道:“崔姑娘怎知徐某要找的人不是你?”

他鼻高唇薄,俯下身來時面容愈顯銳利,濃重壓迫感随之而來,就如前世他站在屋頂時給崔柔儀的感覺一樣,壓得她擡不起頭來。

崔柔儀笑得十分勉強,既不敢接話,又不能一走了之,隻能頓在那裡等他發話,腦内亂糟糟的又想起前世身死那夜見他的情景來。

沒想到徐鹿卿撂開正事不談,先提起了别的閑話:“方才崔姑娘上山來時,一路笑意不減,這是又利用了誰做成了什麼事了?”

他的話裡充斥着冷澀的壓迫感,邊說邊逼近了一步,仿佛把那個“又”字咬在齒間反複研磨似的,聽得崔柔儀遍體生寒。

崔柔儀還能為什麼事高興,不就是剛料理了王添祿那厮,這陣子心情大好嘛,就這也被他逮個正着。

崔柔儀一陣後怕,原來這家夥自他們一行人上山時就不知在哪兒看着她了,怎麼弄得像捉拿逃犯一樣。

她頭一個念頭自然是編個謊話糊弄過去,可擡頭對上徐鹿卿那藏着深鈎的鷹眸,頓時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罷了罷了,這位可是不知撬開過多少張鐵嘴的活閻羅。

不論他是認真追究也好,還是随口一問也罷,當面撒謊顯然不可取。

向他撒謊太容易被看穿,崔柔儀深恐因此又被他越盯越緊,可府裡的事又不能原原本本的據實相告。

思來想去,她換了個借喻的說法:“我們府上有一隻狗賊心不死,伏擊在暗處伺機就要咬人,本想遠遠送走它,又怕叫它跑脫了日後麻煩更大。”

“于是我就想着,不如給它栓上鍊子死死把控在自個兒手裡,再好吃好喝的供上一陣子。其他貓貓狗狗見了,必心生不平,就是不咬它,也會死盯着。”

“過陣子再把鐵鍊子撤了,它是被群起攻之,撕咬得一地狗毛呢,還是從此洗心革面呢,都是他自己的緣法。”

崔柔儀從前驕縱歸驕縱,從沒有害人之心,重來一世不得不下此狠招兒,讓她從頭到尾的說出來還有些不自在。

她偶爾也懷疑自己是不是變得太壞了,冷漠、心硬,甚至多了些前世從不曾有的殺伐果斷。

這與她從小受到的教導無疑是背道而馳的,所以她一直藏得很小心。

現下面對着比她心黑百倍千倍的昭武衛指揮使,她那點小手段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反而能說得出口了。

事情一說出來,就像吐盡了胸中郁氣,她反倒渾身輕松起來。

徐鹿卿輕笑一聲,啧啧稱歎:“如此一來,崔姑娘的手倒從頭到尾都是幹幹淨淨的。”

“崔姑娘這般天賦,不來我昭武衛真是可惜了。”

這句若說他是在誇人,也不像真心的;若說他在諷刺,卻又不夠鋒利,天知道他到底是幾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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