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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山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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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柔儀實在看不出什麼,更想不出又如何犯在了他手上,讓他閑心大發,有此譏諷的一問。

比起無端被為難,巫蠱之禍近在眼前,崔柔儀更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得罪昭武衛。

她隻得按下性子,低眉順眼的答道:“隻是路過上柱香,知會諸位神仙一聲罷了,不曾求什麼。”

“崔姑娘當真是禮數周全,客氣得了不得。”徐鹿卿直起身子,聲音才稍稍拉遠了些,隻是聽起來依舊不順耳。

崔柔儀隻恨自己不是個愚鈍的,一聽就知道徐鹿卿這是在舊事重提,譏諷她那日為了逃脫他逼問,甚至願以跪下相要挾。

這家夥真是的,張凜怼了他兩句又不是我指使的,他怎麼把賬記在了我頭上?

崔柔儀一陣氣悶,表面還不能露出異樣。

既惹不起,那躲着他總可以了罷?

崔柔儀幹脆起身,利落的把三根香插進了香爐裡,拍拍手準備走人。

可是徐鹿卿陰魂不散,又問了一遍:“崔姑娘來這裡做什麼?”

“家中三叔在此地修行,常來看望也是情理之中罷?”崔柔儀畢生耐心已用盡,語氣已隐隐不耐煩。

“冒着這麼大的雨也要趕來看望,這可不在情理之中罷?”徐鹿卿吐出來的雖是問句,卻句句都笃定了她心裡有鬼。

崔柔儀險些翻出個白眼,心道這家夥果然難纏,不像自家人對她寬容不計較,可以随便扯個小謊糊弄過去。

怎麼他和張凜這一個兩個的都這麼容易就看穿了她,這讓重生一世自以為長進的她情何以堪啊?

崔柔儀心一橫,索性反問了回去:“那徐大人又是為何雨天遠赴郊外來了這裡?難不成道觀裡也有你家親眷?”

“今日張凜可不在,你倒敢反問我。”徐鹿卿臉色不變,聲音卻低沉得懾人,“我出來要做的事,不是你該知道的。”

崔柔儀提到這個名字就心煩意亂,語氣一時把握不住,沖勁兒大了些:“他在不在的于我何幹,我該怎樣還是怎樣!”

“啧,急了。”徐鹿卿冷不防被沖了一句,不怒反笑,臉上冰殼終于破開,似是就想見她這副被惹炸毛的樣子。

崔柔儀也覺自己失态,稍稍平複心緒,忽然想到了一個駭人的可能——

聖上該不是從欽天監那裡算卦算出了什麼,派昭武衛在京城内外各處悄悄搜查起來了?

原來巫蠱之禍不是她以為的那樣一夕之間乾坤颠倒的,而是早已在看不見的暗處悄悄起勢了。

怪道前世那時東窗事發如此之快,現在想來若不是早布好了網,聖上怎麼能一下調動各路人馬,不出幾天就把太子的大罪給釘死了。

早晨來時崔柔儀還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這趟是不是來早了,再晚一天來或許更好。

現在這會兒她隻懊悔應該昨日下了學就飛奔來的,不然也不至于又正正好好的撞在昭武衛指揮使的手裡。

崔柔儀本無意參破此中玄機,此刻隻能盡力掩飾着異色,小心的看了一眼徐鹿卿。

徐鹿卿雙手環胸抱着刀,腰背筆直猶如刀削,站在那裡直如黑石矗立,可是崔柔儀看着好像覺得少了點什麼。

哦對了,他怎麼左右一個人也不帶?

崔柔儀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如此暗訪排查的要事,必不可能隻他一個人獨查一處地方,否則若真查出什麼來,連個佐證的人都沒有。

昭武衛應是兵分幾路,徐鹿卿這一支少說也得帶着二十來個人罷。

崔柔儀緊張兮兮的環顧四周,總覺得背後涼涼的,天知道這幫神出鬼沒的家夥現在藏在哪裡呢。

還是說……

崔柔儀趕緊把某個離奇的想法從腦袋裡扔出去,徐鹿卿實在犯不着特意屏退屬下,單獨找她說話。

他可是昭武衛指揮使,要是懷疑誰,大可直接押走審問。

繞來繞去了這麼久,徐鹿卿不再與她廢話,肅色道:“想來你也聽說了,前兩日天降重雷劈了太清殿,緊跟着欽天監忙了個人仰馬翻。”

“近日京中不太平,崔姑娘别自視聰明再耍滑頭,可不是人人都像我這樣對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徐鹿卿面色冷峻不變,話也是點到為止,像冰山下湧動的暗流,似有若無的提點了什麼,偏偏又帶着些許難以忽視的威懾力。

崔柔儀一陣無語,直想說你那叫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難道不是一直記恨在心,抓着我不放?

她仰頭看向徐鹿卿幽黑的眼睛,心跳頓了一下,才忽然想起來一事。

聖上座下外有昭武衛,内有緝事府,本是各司其事,可近來緝事府卻漸漸的把爪子從皇宮内伸了出來。

前世在徹查巫蠱這件事上,緝事府可沒為聖上少出力。

而太監狠起來隻會更沒人性,他們在京内大肆緝捕,施刑無度,弄得滿朝文武惶惶不可終日。

而前世抓走崔柔儀她二叔和三叔的不是昭武衛,正是緝事府這些不擇手段的閹人。

後來太子身故後,緝事府越發得了權,連昭武衛都被排擠得退了一射之地。

不過那時候敗落不堪的崔府早不被他們放在眼裡了,崔柔儀死得又太早,且不知後事如何了。

這下徐鹿卿冷不丁說了句“不是人人都睜隻眼閉隻眼的”,崔柔儀何其機警,一下就想到這回聖上恐怕不止派了昭武衛這一路人馬出來。

緝事府那幫手段腌臢的太監們大抵也散落在各處暗中查探,磨刀霍霍的想着立大功呢。

“所以,徐大人這是……好意提醒嗎?”

崔柔儀有點不敢置信,她跟徐鹿卿又有什麼交情,值得他如此費心?

“不是。”徐鹿卿否認得冷硬又堅決,轉身闊步而去前,又扔下一句,“望崔姑娘好自為之。”

半濕的披風淩厲的一拂,他就黑鴉一樣消失在朦胧雨幕中。

這人怎麼前言不搭後語的?又說不是有意提醒她,又要她好自為之,這不自相矛盾嗎?

崔柔儀着實費解,像一截被蛀空了的木頭似的,站在香案前上呆呆了半晌。

直到方才大氣不敢出的丫鬟婆子們撐了傘來扶她,她才懵懵的往外走,心裡的念頭一個接一個往外冒。

首先是此地不宜久留,得趕緊走!

徐鹿卿雖然不承認,可确實是好心提醒,這風口浪尖上她不能給人家添麻煩,事情辦完了還是早些離開的好,免得被緝事府抓住把柄。

其次就是她隻怕又得讓自己再病一回了,如此才能有理由向宮裡告假。

這幾日她哪裡也不去,就在家裡守着風聲,随機應變,順便死死看着王添祿那家夥。

最好她病了能纏得父母兄長都出不了門照看她,一家人就都可老老實實的貓着了,免得她剛補上了東牆,又不知怎麼塌了西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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