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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風雨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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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怎麼了?”崔培本就一夜未睡,再聽到這個不成器的二弟,頓覺胸口的氣兒都不順了。

“許、許是姚姨娘的兄弟行事不檢點,惹了什麼禍出來,不僅他自個兒昨夜下了诏獄,今早一并連我們二老爺也給抓走了!”

吳開貴雖是從侯府分出去的,可也沒見過那等抄家似的場面,跪在地上抖如篩糠,能說出完整的話兒來已算不錯了。

“來抓人的可是緝事府?”

聽說二房來人了,崔柔儀心裡着急,不再像上一世那樣在内院躲清閑,而是撐着病體徑直來到了堂上。

這等火燒眉毛的時刻,來者又是家仆,她便出來說話也無妨。

崔柔儀擔心緝事府那幫閹人下手太黑,二叔那沒骨氣的家夥别說給他上刑了,隻怕拿奇形怪狀的刑具吓一吓他,他就胡亂招供了,那可就糟了。

“不是,哎呦還不如是緝事府呢!”吳開貴滿頭滿臉的冷汗,拿袖子擦也擦不盡,口裡忙着道,“好歹我們府還與宮裡的公公們有些交情,可是來抓人的是那鐵面昭武衛!”

“胡謅!你懂什麼!”崔培官場行走多年,自是比管家看得明白,論及不擇手段來,沒根兒的太監隻會比昭武衛更甚。

崔柔儀暗暗稱奇,按理說要辦太子的案子,聖上該讓繼後的娘家避避嫌才是,這一世徐鹿卿怎麼倒搶在了緝事府之先?

還是說今世崔家的嫌疑小了很多,變得無關緊要了才被緝事府扔給了昭武衛去料理?

崔柔儀心裡百轉千回,揀了最要緊的一環出來問:“那昭武衛可曾把堂兄一并帶走了?”

吳開貴一心隻想着二老爺的安危,冷汗早已濕透了後背,聞言先是一愣,繼而才道:“那倒沒有。”

崔柔儀大大的松了口氣,崔嵩沒扯進去,二房就算救回來一半了。

崔培卻坐不住了,雖然今日恰逢休沐,不開朝會,還是派了大管家常逢霖親自去宮門口一趟打探消息。

常逢霖領命出去了沒一會兒就折返了回來,額頭挂着豆大的汗,面露難色回禀道:“侯爺,外頭街上都是緝事府和昭武衛的人,逢人就抓,可不敢再派人出去亂走動了。”

“幸好碰到了穆将軍府的家仆,他們腿腳比咱們快,聽他們說今日宮門緊閉,東宮被包圍得鐵桶一般,旁的消息一概打聽不出來。”常逢霖抹了把汗,話說完了氣都還沒喘勻。

“嘶,這可糟了。”崔培心感大事不妙,坐下來思索片刻,倏然擡頭又想說什麼,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

崔柔儀兄妹三人均猜得到老爹的意思,他是想請托徐老國公,探探二叔在昭武衛手裡如何了。

可是這風聲鶴唳的當口兒,越心急越容易犯錯,眼下還是别輕舉妄動的好。

若二房真有差池,昭武衛定會再找上門來的,為今之計也隻有幹等着。

崔氏一家猶如困獸般關起門來捱了一天,晚膳還沒動筷子,又有壞消息迎頭撞上來。

三老爺那裡的家仆冒死從清水觀跑來報信,一骨碌滾在地上,口裡的話也說得七零八落的:

“回、回侯爺,緝事府白天來把清水觀掀了個底兒掉,雖不曾搜出什麼,卻把幾位道長都帶走了,還有、還有咱家三老爺!”

“什麼!”

崔培和崔柔儀異口同聲的驚呼,更吓得那報信的小厮結結巴巴的:“但、但也不單單是我們這一處,京裡京外數得着的道觀都被抄了一遍,帶走了好些人呢。”

崔柔儀暗暗捏了一把汗,沒想到緝事府行事如此狠厲,明明什麼都沒搜到,還是強硬的把人統統帶回去問話了。

怪不得前世區區幾張祈福禳災的符紙就能要了三叔的性命。

緝事府這回得了密令,真是視法度若無物,完全不按規矩出牌。

如此接二連三的驚聞噩耗,崔培要不是戰陣裡殺出來的猛将,也算見過大風大浪,隻怕就要仰倒在大椅上了。

陳氏雖是内宅婦人,然也是伯爵府出身,倒還掌得住場面,勒令府中衆人不得閑談亂語,事情未明之前,一切還需如常。

這一晚,崔柔儀依舊病怏怏的一夜未得好睡,崔培夫婦那裡亦是長籲短歎到了天明。

一家人正一籌莫展之際,隔天一大早又忽聞宮裡來了人。

常逢霖哪裡還有做大管家的派頭,跑得好似有惡鬼在後頭追,上氣不接下氣道:“侯爺,夫人,司禮監程公公來降旨了!還說讓家中諸人都到前頭去接旨呢!”

“這又是……”崔培頭腦發暈,擔憂的回頭看了一眼陳氏和孩子們,趕緊叫擺上香案,舉家啟中門跪接。

陳氏隻恐不是來者不善,眼前黑了一瞬,一手險險撐着桌子才不至于失了态。

以往宮裡來人宣旨從不曾多這一句,今日卻讓他們夫妻倆攜三個孩兒齊齊整整的都去接旨,怎麼想都不像是好事。

此中變數也遠在崔柔儀意料之外,上一世不曾有過這一茬。

先前聽說什麼公公來了,驚得她以為是緝事府的馮督公氣勢洶洶的來拿人了。

再一細聽原是司禮監的什麼程公公,也不是掌印大太監,前世連見都沒見過的。

崔柔儀縱然滿心疑惑,也隻得老實的跪在廳上,看那程公公究竟帶了什麼旨意來。

出人意料的是大太監程直這趟竟是空手而來,不曾負诏捧敕,隻南面而立,傳了口谕:“特旨,召崔姑娘入宮正司——”

大太監程直那細長的眼睛向下瞟了瞟,有意吊着崔府衆人似的把語調拉得老長。

直到他一口氣接不上來,才肯輕飄飄的吐盡了最後兩個字:“問話。”

崔培父子三人當場冷汗就下來了,縱然二老爺、三老爺有什麼嫌疑,又關家裡的姑娘什麼事?

他們有意再細問兩句,可程直茶也不肯喝,戴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假面,翹着蘭花指涼涼道:

“侯爺您不知外頭如今是怎麼個風雨飄搖的光景,能被好好的帶到宮裡問話,已是格外照拂了。”

“隻是入宮讓嬷嬷們問兩句話罷了,一會兒或許馮督公還要找昭武衛的徐大人再細問問呢。”程直不懷好意的幹笑兩聲,沙啞得像是喉嚨裡含了刀片。

崔家人一頭霧水,這兩個人八竿子打不着,能有什麼交集?怎麼說得好像要一塊兒受審似的。

崔柔儀冷靜的聽到這裡,心裡猜到了八九分。

五月初二是她和二哥一起去的清水觀,今日卻隻提了她一個去問話,說明要問的不是三叔那檔子事。

換言之,三叔那頭緝事府大抵是什麼也沒查出來。

隻是不知何人走漏風聲,讓緝事府順藤摸瓜,抓到了徐鹿卿的小尾巴。

她與徐鹿卿也就說了那麼一小會兒話,左右除了崔家婆子丫鬟,也不見其他人在場。

誰知道竟還有躲在暗處的告密者。

得了,這回是緝事府與昭武衛明争暗鬥、奪權掐架,戰火燒到她身上了。

不知道為什麼,聽見是和徐鹿卿卷到了一起,崔柔儀倒不怎麼害怕了。

她總覺得堂堂昭武衛指揮使,沒那麼容易就被一群太監給治倒了。

是以崔柔儀未如衆人所想的那樣哭哭啼啼,她慢慢站直身子,放平了目光,隻平靜道:“如此,我随公公去一趟就是了。”

“那…您就挪挪步,随我入宮罷。”

程直陰鸷的眼神像鷹爪一樣落在她身上,臉上微微驚訝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黑山惡水般的陰沉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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