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武的武器是一把長劍,正是時下最新的款式。
劍鞘低調奢華,鑲嵌着圓潤的珠玉寶石,看起來就價值不菲。
那把劍靠近劍柄的位置刻着他尊貴的大名——“元武”二字。
他拂了拂胡子,說,“姑娘既已上擂台,倒也不必如此害怕。你出招之後,老夫自然會出招。”
“當然,”他又補充道,“老夫會手下留情的。”
他歎了口氣,目光和藹,仿佛在看着不懂事的後輩。
“你會錯意了。”趙刀刀也歎一口氣。“我是怕,我出招之後,就看不到你出招了。”
——台下寂靜一瞬,又轟然笑開,底下的人都在笑趙刀刀不自量力,戲谑的語氣誇張而尖銳。
周向晚展扇輕搖,有些擔憂,不明白她為什麼要一再挑釁。
趙刀刀聽到了笑聲,她能理解那些嘲笑。
又歎了口氣。
可她說的确實是真話啊。
“唉。”趙刀刀破罐子破摔,抛下不多的禮數,揚起下巴,“老頭兒,出招吧。磨磨唧唧,算什麼好漢?”
古老的招式,一如既往的好用。
“哼!”張元武唾罵道,“黃口小兒,敬酒不吃吃罰酒!”他已經給她幾次機會,這人卻不知珍惜,三番兩次挑釁于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張元武的劍猝然出鞘,他舉劍向前,看準了她的身位,身形劃過一道殘影,寶劍的輝光刺人眼球。
他自信滿滿的提起了嘴角——
一劍卻刺空!
張元武皺了皺眉。
趙刀刀在原地,并沒有移動,隻是側過上身。
甚至,她這時候連刀都反舉在身後。
端着全然無害的模樣。
一副不想出招的樣子。
讓人看了牙癢癢。
她順着胸前的長劍看向張元武,點點頭,嘴角微勾,說,“再來。”
張元武冷哼一聲,第一劍是他大意,第二劍可不會那樣輕松了。
他已多年沒有這樣專注,眼中趙刀刀的身影避無可避,劍招虛晃兩下才斜刺而下。
偏偏——
又是揮空!
底下的交談聲轉了風向。
台上卻絲毫不受影響。
趙刀刀目光追随着他手裡的劍,輕聲說,“再來。”
張元武從沒有想到,自己平生還能遇到這樣招人恨的小輩,隻是短短幾個來回,就叫人恨她入骨!
他吐納變招,使出了他十幾年都沒有使過的劍法,那曾經是他的成名一劍——驚風起!
這劍招他隻練到一式,就已然成為百大高手之一。
這麼多年,還從沒有人将他逼到這種地步!
生死擂台上響起了風聲,那是是狂風嘶吼般的劍意!
眼看劍尖就要碰到趙刀刀的脖子!
隻差一毫——
然而還是落空!
黑刀格擋着長劍,在趙刀刀臉上落下黑色的一道影子。
張元武隻聽到那個讨人厭的聲音,不帶起伏地說着,“再來。”
幾十招,怎麼可能沒有一招碰到她的衣角!
張元武感到自己有力竭之相,再不擊敗趙刀刀,他會白白耗光力氣。
他氣喘籲籲,沒顧自己胡子歪了。既然她不肯離開原地——張元武揮劍靠近,忽地一轉手腕橫掃而去,她必須出招!
趙刀刀果然離開了一直站定的地方。
她的步法毫無章法,看起來随意淩亂,張元武抓住時機,連續進攻。
趙刀刀隻避不攻,用黑刀架住避不開的招式,化了力又流水一樣收刀。
張元武提劍上劃被她閃開,飛身舉劍下劈,就連不會武功的,都能看出他這一劍力若千鈞,一劍下去非死即傷,看得人提心吊膽。
趙刀刀手腕一抖,黑刀微斜,啪的一聲與長劍相接,順着劍鋒一路劃到劍尾,與張元武近身。
寒光映着她的眉眼,直到這會兒,她的眼神還平靜無波,張元武看到那雙冷酷無情的眸子直勾勾盯着自己,心中一驚,手中一重——被刀身反壓劍柄。
他一個疏忽,避之不及,差點撲到在擂台上。
底下的人有些沒眼再看了。
心說,行行好,給張大師一些面子吧。
他們活這麼久,還沒見生死擂台打成這樣的。
雖然也……挺好看的就是了。
張元武恨恨地瞪着趙刀刀。
在剛才一個照面的時間,他心中生了退意,但底下的呼聲讓他驚醒,他明白,今天他隻能赢不能輸,避無可避!
“該死的女人!”
他撤開距離,喘息片刻,大喝一聲沖去。
幾個來回,他打的面紅耳赤,束起的頭發散落幾縷,衣服有破口,身上的傷口全是被自己的劍氣所傷。
但張元武已然陷入了某種癫狂,渾然不覺。
隻知道像個初學者一樣埋頭進攻。
趙刀刀不知何時轉守為攻,與他過招,兵器交接聲音雷動,響徹擂台。
底下的人議論紛紛。
“這是哪家的弟子?”
“這樣的人物,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她到底是誰?”
“你聽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