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在在路上壓過車轍的聲音都聽得到。
唐雪也是第一次去到牡丹城的城主府,有些驚奇道,“我爹說這位城主喜靜,可他住的地方也太偏僻了,再走下去,都快出城了吧。”
趙刀刀也覺得奇怪,道,“城主府卻不在城中,真是有趣了。”
不過到底還是沒有出城,隻是轉了個彎兒往山上走去。
這一路距離不算近,沒想到到了城内還要趕路去城主府。
到地方了。
姜容在前面停下和守門的說了兩句,開了門,他們就繼續往進走了。
那城主府原來是建在山腰間地勢開闊處,依山而建,從山腰延續到山頂,氣勢雄偉。這哪裡是座府邸,分明已經是個很大的莊園了。
難怪要建在城外,城内哪兒容得下這麼大一片寶地。
加之牡丹城寸土如金,要是建在城内也太過浪費了,估計要被商販們嚼爛了舌根。
左拐右拐,馬車在白家的山莊裡走了幾炷香才到了安排的住處。
馬車停下了,姜容在外面說,“諸位請下車吧,就是這裡了。”
三人下車,莊園裡被燈火照亮,他們正在一處院子。
庭院三面開門,院子裡有一小片花園,青草花香撲鼻而來,住人的屋子兩邊對稱各種着一顆柳樹,正在夜風裡搖曳。
遠處鳥鳴陣陣,和牡丹城内完全是不同景色。
姜容行禮道,“今日天色已晚,諸位就請在此休息一夜,明日再去見城主吧。”
他指着另一扇門的方向,“周少俠請繼續跟我來。”
唐雪和趙刀刀在同一處院落,周向晚要去的地方和她們隻隔了一小片花園,離得不遠。
周向晚向唐雪和趙刀刀告别後便随姜容離開了。
唐雪臉上已有倦色,捂着嘴打了個哈欠,道,“大晚上的又趕了這麼久的路,恩人早些歇息吧。”
趙刀刀道,“嗯,你也早些睡吧。”
看唐雪進了門,又強打着精神和她招了招手,她笑了笑,也揮揮手,然後朝自己那屋走去。
屋子打掃的很幹淨,家具一應俱全,像是熏過香,有一股淡淡的香氣留在空氣中,幹燥清爽,最出乎意料的是,屋中最顯眼的地方擺放着刀架。
刀子精已經醒了,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可怎麼也想不起來,隻記得在客棧睡了一覺。
“怎麼一醒來就換地方了。”
“這裡是城主府。”趙刀刀把黑刀放在刀架上,說,“你睡飽了,現在我卻要睡了。”
刀子精笑了笑,“早些休息吧。”
趙刀刀“嗯”了一聲。
院子裡的山風是冷的,但屋子裡很暖。
剛躺下不久。
趙刀刀隐隐聽到說話聲。
她翻了個身蒙住耳朵,還有竊竊私語傳來。翻了三次身那聲音還是像蚊子一樣在耳邊嗡嗡作響。
趙刀刀睜着眼睛定定地望着床頂,輕輕歎息。
刀子精懂了,“走吧,去看看。”
趙刀刀笑了一聲,她坐起身撓了撓頭發,随意束起,輕巧地起身穿上外衣,帶上刀,走到門邊,隔着門靜靜聽了會兒。
聲音不像是這個院子傳來的。
她将側窗打開一點,翻身而出,輕點在地上。整個院子都很安靜,響聲是從她住的這間屋子東面傳來的,有堵高牆隔着。
她借着牆邊的樹輕躍到牆頭。
辨着方向攀上屋頂,逆風而行,又上樹梢,順着動靜望去,那聲音随着風從遠處的亭子傳來——
“那唐雪都跟得我為什麼不行?”
“你的三腳貓功夫也敢與唐雪比?!我真是恨鐵不成鋼啊。”
“爹,聽聞趙姑娘是個被傳成少年郎的女子,而我是個唱女角的男人,這不正配?”
“你!”
他們說着說着争吵起來。
聽聲音一老一少,那是一對父子?趙刀刀心想,提到唐雪和她,莫非那就是城主?他們這是在為了她而吵架嗎?
但既然是别人的家事,她就不好多聽了。
刀子精也說,“沒什麼奇怪之處,别擔憂了,回去睡吧。”
“嗯。”
月亮被雲遮住了,山風到底還是有些冷,趙刀刀爽快的打了個顫。
她準備離開,卻還是忍不住道,“趙小刀。”
“嗯?”
“我還是覺得奇怪。”
“别想太多,去睡吧。”
“……行。”她又悄無聲息地蹿回房中,把窗關上。
将刀再次放在刀架上,道,“那晚安了。”
“晚安。”
趙刀刀躺着不久就生出困意,她迷迷糊糊想着,為什麼白城主一家,這麼喜歡站在風裡說話?站在風裡說話可能是愛好,可怎麼能被她輕易聽到,那不是第九的高手嗎?
難道是此地的高手,有大聲嚷嚷的毛病?
算了,不想這些,比起這個,還是千鳳樓的食物和美人更有想頭。她揉揉耳朵,想着入睡了。
今夜的趙刀刀沒有福氣,她沒有夢到那個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