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鄞修面無表情的拒絕了她們獻舞的提議。
芸姨娘顯然是異想天開,京城裡什麼樣的美人沒有?出身高貴,容貌姣好者比比皆是,可後宮空虛。
魏鄞修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頭。
芸姨娘連并姐妹花一起被趕了出去,絕了她們的念想。
染菊這才松一口氣,闆着臉上前去:“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越過祝妃娘娘自薦枕席!”
芸姨娘不覺難堪,隻是懼怕,連忙帶着女兒磕頭求饒:“妾身哪敢開罪娘娘,誰人不知娘娘獨得聖寵,無人能及……”
她說了一籮筐的好話,焉聞玉沒心思應付,道:“下去吧。”
芸姨娘如蒙大赦,立即帶着兩個閨女跑了,生怕被皇帝的寵妃給記恨上。
染菊不由搖頭,低聲道:“娘娘可别太好脾氣,往後這種事情隻多不少。”
“這也正是我要與你說的,你也知道隻多不少,不該我們過問的就别問。”焉聞玉膽小得很,誰都不想招惹。
哪個管得着皇帝身邊有多少妃子。
“可是……”染菊很難坐視不理:“他們個個都要獻美……”
“他不會收。”焉聞玉如此猜測。
倘若魏鄞修身邊有很多女人,她的存在就不會那麼招人眼了。
染菊還是不放心,苦口婆心道:“陛下鐘情于娘娘,但咱們也不得不防。”
什麼鐘情,焉聞玉一個字都不想聽,“我尚且自顧不暇,沒能耐管旁人。染菊,莫要越矩。”
“……是。”
魏鄞修眼尖得很,早就看見了焉聞玉,他目光涼飕飕的,示意她進來。
正巧,焉聞玉有事要請示他。
她走了進去,魏鄞修一擡眼皮問道:“在門口嘀咕什麼?”
“隻是恰好撞見了陛下的美事。”焉聞玉一臉無辜,主動上前拿起桌面的茶壺給他添茶水,“陛下近日繁忙,臣妾也幫不上什忙……能上街去走走麼?”
“你想出門?”他微微挑眉。
“對。”焉聞玉點頭,手指無意識的來回搓弄瓷器釉面。
大晟的民風開化,并不勒令女子必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她以前在嘉邑縣,偶爾會跟冉月棠賞燈遊船,女子成婚嫁作人婦,同樣可以上街遊玩。
隻是進了皇宮又不一樣,層層大門如同枷鎖,出去一躺興師動衆,她之前都不敢提。
魏鄞修不置可否,深邃的墨瞳對上她水潤雙眸,那樣專注地望着他,等待他準許。
“你且說說,朕為何要允你出去?”
焉聞玉放下手中茶壺,想了想,遲疑道:“臣妾……去買禮物送給陛下,好不好?”
“你當是在哄三歲稚兒?”魏鄞修輕嗤一聲,一手執起茶盞,道:“朕破例允你一回,瞧瞧祝妃能買回什麼來。”
有他這句話,焉聞玉總算放心了,嘴角漾開一抹盈盈淺笑:“多謝陛下。”
他手中握着白瓷杯,眸光微動,小姑娘笑起來,明媚嬌豔含苞待放。
這是第一次看到她笑,她似乎……并不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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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聞玉帶了好些金餅金葉子出來,可惜沒派上用場。
魏鄞修讓方嶽派人護她上街,順道還送來五個金馬蹄并一袋碎銀兩。
不肖特意詢問,這是給她出門的花銷。
染菊接過沉甸甸的錢袋子,樂得眉開眼笑:“陛下待娘娘真好!”
“他富有天下,最不缺的就是銀錢。”焉聞玉沒忘記,要給魏鄞修捎帶一份禮物。
他這算是自己花錢給自己買禮物麼?還怕預算低了,足足五個金馬蹄。
泗州不如京城繁華,但魚米之鄉百姓富庶,拿嘉邑縣來比就很明顯了,街道寬敞車水馬龍,遊人如織。
許是此地炎熱,一眼望去扇鋪比比皆是,各式各樣,極為精美。
焉聞玉駐足觀賞,不僅扇形扇骨材質有所不同,這扇面的繡活更加五花八門。
曾經她親手制扇送給母親,倒是了解過一些。
染菊同樣大開眼界,驚歎道:“奴婢也算見過不少好東西,還是初次瞧見這麼多種扇子。”
焉聞玉拿起一柄葫蘆寶扇,碧玉柄骨,織錦鑲嵌,寓意福祿吉祥。
她道:“你給聽蘭她們也挑一個,人手有份。”
染菊雙眼一亮:“多謝夫人賞賜!”
女子團扇多以绫絹缂絲刺繡為主,芭蕉式桐葉式花瓣形,挑花了眼。
而男子多用折扇,紙面字畫韻味悠長。
焉聞玉沒有亂挑,給魏鄞修買的,字畫若是不對容易惹麻煩。
她略一思索,選了個象牙扇,雕工精緻層層疊疊,玉白色不出錯,也沒有金銀寶石那樣耀眼張揚。
主要是它的價位,比較襯得起帝王身份,尊貴尊貴,給貴的沒毛病,免得回去後還可能被挑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