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德躬身建議:“那就給她點皮肉傷吧,打闆子。”
焉聞玉一點頭,道:“好,打她三十大闆。”
這回焉淮山沒有出聲阻止,經此一遭,他們家與劉家塵歸塵,土歸土,再也别見,也不會再踏入此處。
從劉家出來時,焉聞玉的心情頗為平靜。
在這個她成長的地方,目之所及,無不熟悉,可已經心死過一次,再難起波瀾。
她正欲登車,街角忽然轉出一個人來,一身清雅的水紋藍衫,眸光幽幽望着她,竟是鄭慕遠。
“學生見過祝妃娘娘。”鄭慕遠上前見禮,舉止溫文,挑不出錯來。
可是他的眼神那樣專注,似乎想把她從頭到腳看個仔細。
哪裡能瞞得過訓德這老狐狸,他笑着問道:“這位公子莫不是姓鄭?”
劉家定下的姻親,年歲相宜,正在籌備今年秋闱,還用得着猜麼。
“鄭公子有何事?”焉聞玉轉過身來。
冉月棠立即湊上前,小聲告訴她:“劉家把你賣了,他心急如焚,與我兵分兩路派人去尋你下落……我怕影響你和陛下的感情,未說與你聽。”
在她看來,這個昔日的未婚夫婿,待綿綿倒是有幾分真心,可惜了。
焉聞玉聞言,神色有一絲怔愣。
若隻是憂心她的安危,她願意承這份好意,可要是夾雜了其他私情,那可就冤枉她了。
以前雖有婚約,但他們恪守禮數,私底下并無交集,更無定情事實。
稍有不慎,容易落人口舌。
鄭慕遠是讀書人,知道有些話說不得,縱使怅然若失,也把那千言萬語抿在肚子裡。
他拱手道:“學生到劉家退親,遇見祝妃娘娘,豈有不拜見之理。”
“退親?”冉月棠輕咳一聲,這是特意說給綿綿聽的吧,她忙道:“拜見完就快進去吧。”
這麼多眼睛瞧着呢,她都捏一把汗!
焉聞玉颔首與他别過,乘車返回郭縣令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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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菊和思竹早已收拾好行囊,下午就要啟程回宮,莫約入夜抵達皇城。
要跟冉月棠分開了,焉聞玉在馬車就說了好些話,兩人約好書信往來,等她到了京城相見。
還交待了知夏不少事,她和奶娘以後留在焉家,如今奶娘帶病,焉淮山有傷,需得好生照料。
待到身體康健後,再去籌備食肆等事宜。
焉聞玉有心讓知夏當焉家幹女兒,脫了奴籍有親人庇護,爹娘也不至于膝下空虛。
可是時間太倉促了,顯然來不及認親,甚至她都沒能與父母多多熟悉……
隻得暫且作罷。
回宮的馬車裡,依然是跟魏鄞修相對而坐。
小茶幾茶香袅袅,他獨自品茗,一言不發。
焉聞玉正想找一本書打發時間,便聽他發問道:“你就沒有話與朕交待?”
這是從何說起?焉聞玉看向他:“臣妾愚鈍……”
“愚鈍?”魏鄞修冷嗤一聲:“你确實不聰明,自以為還有退路。”
焉聞玉略一沉默,有些難堪,低聲道:“陛下智多近妖,還有什麼不清楚的,臣妾這丁點掙紮求生,落你眼中想來十分可笑……”
“所以你不選朕,選擇他?”
魏鄞修罕見的動了怒氣,把人拉扯過來禁锢在腿上,一手按壓住她細白的後頸:“焉聞玉。”
她實在太輕了,一下就給拉過去落他懷裡,頭一回聽到他這樣連名帶姓稱呼自己,還、還捏着她後脖子。
焉聞玉有些害怕,一手抵在他胸膛上,大着膽子問道:“陛下在說誰?”
“你那個心急如焚,派人尋你下落的未婚夫。”
他神色不善,把不久前冉月棠傳達的話給複述了一遍,焉聞玉驚呆了,他是從何得知?
“他是你的退路麼?嗯?”
魏鄞修炙熱的大掌扣在她後頸處,仿佛前來索命的修羅,稍一低頭,惡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微啟的小嘴紅潤濕軟,他淺嘗辄止,擡頭掃一眼她癡傻的模樣,低頭繼續。
“唔……”
焉聞玉被他緊緊抱在懷中,一手扣着腰肢,一手按住後脖子,全然的堵住了呼吸。
他的蠻橫進犯,逼得她眼尾泛紅,卻又無處可逃。
“你沒有退路了,焉聞玉。”
魏鄞修輕吮她的唇瓣,來回厮ii磨,又濕又軟,直把人欺負得水霧彌漫,泫然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