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男人喉結之下一條血流蜿蜒而下。
“韓先生!”
“别大驚小怪。”男人眼神示意保镖滾遠點,這麼一把破刀能殺得了他。
甯婧咬着牙,一雙眼睛充滿了恨意,雙手握着刀柄拼命用力,血順着韓盡言的手臂流了下來,一副打算跟他同歸于盡的樣子。
眼裡的恨意更加濃烈,她勢必要他死,兩人之間血流不止,幾乎打濕了彼此的衣服。
韓盡言把她抱得更緊,“寶貝,乖一些,聽我的。好不好?”
甯婧還在咬牙僵持着,無論她怎麼用力,這把握在他手裡的刀都紋絲不動,再也不能前進分毫,更别說取他性命。
“你想好了,韓逸凡還在我手裡,你殺不了我,對了,你的提議我也很喜歡。”
甯婧充耳不聞,她要殺了他,她不甘心就此放棄!
她猛地抽出刀,鮮血滴滴答答滾落,噙着淚水再次揮刀朝他身上刺去。
輕而易舉被他擋住,她手中的刀子甚至都沒能碰到他。
甯婧的眼淚噼啪往下掉,可是手腕的力氣卻越來越小,小到自己都覺得可笑的程度,甯婧顫抖着最終手裡卸了力,刀無聲地掉了下來,她脫力地跪在地上淚流滿面。
“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不許亂說。”有人用紗布纏繞過他的手掌止血,韓盡言隻能先放開她,深邃的眼神卻無比專注。
“殺了我。”
他無奈地道。“寶貝哪來的胡話,我怎麼舍得。”
韓盡言強硬地把她摟在懷裡,用手背替她擦眼淚,溫聲道,“别哭,寶貝我答應你,跟我在一起隻要兩年,我就放你走,我叫劉校長給你接上學籍,你想上學就上學,我甚至可以放了韓逸凡。”
甯婧死死地閉上眼睛,她既殺不了他,自己又無法死掉。
說是選擇,其實沒有任何餘地,隻有活下去一條路而已。
“你答應不影響我的生活,不去打擾我周圍的朋友和家人。”
“我答應你。”
“真的放了他,不再用學校逼我?你言而有信?”
“當然,”韓盡言一笑,“我說到做到,你讓我保證什麼都可以。”
“好,”甯婧眼底閃爍着恨意,“從今天開始,我跟他分手。”
韓盡言彎起嘴角笑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絕算不上是個心慈手軟的人,他也信奉心慈手軟換不來任何結果,所以他選擇這麼做了。
他知道甯婧骨子裡心高氣傲的很,她越高潔,越不會看的上自己。
所以他非常清楚,韓逸凡不論傷了還是死了,都不會影響她的心,甚至隻會讓她與他走的更近,隻有先毀掉她,才能讓她放棄他們的感情,徹底忘掉那個人。
隻有到了那個時候,自己才可能接近。
打碎重鑄,一個全新的她,無論怎麼看,都很值得。
甯婧和他一起上車,去了韓逸凡康複所在的醫院。
問了他的病房号,韓盡言的電話響了起來,他讓甯婧先等一等,自己走到了走廊另一邊,接起了電話。
甯婧的目光,隔着高級病房的門,看到了裡面。
與她想象的完全不同,她日夜擔心的青年并沒有消沉無望地躺在床上,他坐在那裡精神很好,臉上也恢複了紅潤,面龐漸漸豐盈,已沒有往日瘦削的吓人,又回到了曾經那個清俊溫雅的青年。
一身潔白制服美麗端莊的護士正和他在一起。
她的手放在他的額頭上,親昵地為他擦汗,然後輕柔撫摸着他的臉他的身體,充滿了體貼和關照。
那個女孩漂亮極了,看上去也許隻有十八九歲,臉上的笑容是那麼幹淨明媚,純潔無瑕的眼睛專注地注視着那個俊朗的青年。
他也在笑着,啟唇對那位護士小姐說了句話,好像是“謝謝”,也可能是别的什麼,但都跟她沒關系了。
甯婧移開眼睛,不動聲色地離開了那裡,沒多大會兒,韓盡言打完了電話,朝她走了過來。
他握起她的手,笑了笑,走過去為她推開病房的門,“我們去見他。”
但他似乎并沒打算進去,推開門以後隻是微笑地站在門口,看着甯婧走了進去。
韓逸凡一下就感覺到了她神色不對,再看看韓盡言臉上的得意,就明白了什麼,他非常擔憂,想問問清楚,“小婧你怎麼了?他要挾你什麼了?”
“沒有……逸凡,我們分手吧。”
韓逸凡慘笑了一下,好像他早就料到一樣,并不死纏爛打窮追不舍,保持着和從前一樣的教養,但還是關心地問了一句,“好,是他逼你的麼?”
甯婧根本不去看他的眼睛,“不,我隻是想跟你分手。”
韓逸凡明知她不可能是自願的,多半是韓盡言拿什麼理由脅迫了她,但還是看着她微笑了一下,“隻要你平安幸福就好。”
“謝謝你。”甯婧不敢停留,怕眼淚掉下來,馬上就轉身,走到門邊對韓盡言道,“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