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婧看着他直視着自己的眼睛笑了笑,“怎麼會這麼想。”
男人知道如果自己沒有開口的話,她是不會跟他說的,他望着她的眼睛,眸光如水,“我感覺你并不開心。”
“嗯,”她點頭承認,“最近家裡有點事。”
可男人并沒有搪塞過去的意思。
“不是最近,”韓盡言深邃的眼光注視着她,好像要把她心裡的東西都挖出來,“是一直。”
空氣裡沉默了,兩人誰都沒有說話,甯婧隻能把眼神轉向了别處,以免讓他看見自己眼底壓不住的厭惡。
就在這時,男人卻忽然握緊了她的手。
他知道她心裡并不快樂,所以一直用别的來彌補,就比如今天,他其實本來很生氣,可那句盡言一叫出來,再該死的他都能放過,當做一件無關痛癢的事去處理。
隻要是她說的話,他都可以唯命是從,她的要求,他也不會拒絕。
因為他願意這麼做。
過了半晌,韓盡言開始妥協,軟言相勸道,“這樣,我教你做幾個項目,你看哪個喜歡可以自己挑,但是拍戲就算了吧,不用跑來跑去的,太累。”
他本能地反感她去跟那些人混在一起,既有私有欲作祟,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但他越來越清楚地感覺到,他根本不舍得甯婧去抛頭露面,也不想讓她被别人看到。
否則他大可以全力捧她,不會一直對她不聞不問,任憑她待在一個小公司裡默默無聞、毫無作為,也根本輪不到趙駿這類貨色,做點芝麻大點的爛事就跑到眼皮子底下要挾。
甯婧本來沒有跟他争辯的打算,向來是他說什麼,她點頭答應就是了,可聽了這話忽然有點反骨,歪過頭道,“是麼?”
還是一切都是因為他的自私呢。
因為自私毀了她的前程,放任她從頭開始摸索自己完全不喜歡的事情,在看到她稍稍有一點進步的時候,立刻出面橫加阻攔。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給她的人生處處設限,步步打壓她本來已經很狹窄的生存空間,不許她有任何發展。
哪怕距離擺脫他的掌控還有千萬裡之遙。
讓她連一點希望都看不到,就不會生出反抗之心了。
将她一丁點希望都掐滅在搖籃裡,然後等她敗壞,讓她徹底爛掉。
甯婧似乎已經能看到自己萬劫不複的那一天。
最殘酷的是她無法掙紮,隻能看着自己麻木,沒有痛苦地慢慢腐爛,最後病入膏肓。
她頂着毫無表情的一張臉,不計後果,死硬地說,“你答應随我做什麼都不管。”
韓盡言确實無話可說,他的确答應過,他感覺現在的甯婧,再逼一下就會和他撕破臉。
不,是先撕了他的臉。
男人難免瞻前顧後,畏縮了起來。
他如今擁有的太多,又太厭惡失去了。
韓盡言選擇閉上了嘴,不論什麼時候都不敢再提這件事了。
洗完澡以後,卧室裡隻開了一盞暖黃的燈,灑在潔白的枕頭上。
看着床上有些纖細的身影,韓盡言慢慢俯低身體靠近她,閉着眼感受了一會兒,握住她的手腕移到自己臉上,撫摸着自己的臉。
甯婧順從地把手放在他的臉上,男人雙眸深情飽含愛意,就着這個姿勢吻了吻她的手指,一直順着掌心到手腕。
他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過了,即使好幾次躺在一張床上一起睡,除了親吻之外就沒有别的了。
韓盡言不是不想要,他身邊很早就清空了,除了甯婧再沒有别的女人,他有一個男人的正常需求,但是一方面是在愛意面前不足為道,另一方面又顧及她的心情,知道她沒想要。
但不是今晚。
甯婧跟他在一起時間久了,憑借對他的了解,她知道兩人的關系今晚不可避免,索性沒有一句抵抗,平躺在床上,微閉着眼睛迎接他的吻。
男人幾乎覆蓋在上方,投下來一個影子連那盞燈也遮住了,呼吸聲逐漸加重。
“寶貝...”他低低喚了聲。
甯婧知道怎麼讓他快點,好盡快結束那個過程,雙手環上了他的後頸。
久違的感覺讓他心情愉悅到了極點。
韓盡言神清氣爽,特意把鬧鐘和她的手機都關了,讓她好好休息不要上班去。
“寶貝身上好香,我好喜歡。”甯婧任他抱着,就像沒有他這個人一樣,還在閉着眼睛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