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在桌上的那些東西碰都沒人碰過,隻有韓盡言一個人把它拿了起來。
男人仔細地看着,眉頭蹙起,很快就放下一樣一樣翻了過去,幾乎每一份都掃了一眼,直到幾十頁的紙都讓他翻得見了底。
他更想問問甯婧怎麼解釋。
見他們的目光都轉向了自己,對于老二甯婧自然沒什麼可說的,把那嘲諷的眼神整個無視了過去,可韓盡言臉上那隐隐受傷悲痛又夾雜着不甘的表情,讓她覺得有些可笑。
“怎麼了,你還覺得自己很委屈?”甯婧輕笑地看着他,“是因為覺得恥辱麼?這才算什麼?還比不上你們讓我承受得百分之一。”
看着男人滿臉拒絕的神色,她像發現了什麼搞笑的事情,“你這麼容易受傷啊?”
她的手指嘲諷地慢慢下滑,落到心髒的位置,像碾過一片塵土。
然後輕笑了一聲,微微歪頭看着那個眼睛已經泛紅的男人,“你連這都受不了啊?喂,要不要殺了我?”
她抓起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脖子上,“來吧,很快的,或者讓他們給你遞過來把刀子,就像對待得罪你的人一樣,把刀捅進來。”
她早就知道韓盡言不會殺她,他要留着玩,肯定不會輕易要她的命,不過今天這樣挑釁這是這一次,她并不确定這個得知了事實的男人盛怒之下會不會真的殺了自己,但她不在乎,就這樣死了好像也無所謂,反正她已經無路可走了。
既然給他報不了仇,那她又何必再裝作情人待在這個人身邊。
别提動刀,就算捏着她脖子的手都根本就沒有用力,好像虛浮着一樣,她感到男人的手在顫抖。
“我問你這是不是真的?”他想聽她說一句不是,就算證據确鑿一樣會被他燒了去,一把打火機的事也算事?!别人說什麼都無關緊要,他隻要聽她說的。
可她滿眼都是不耐煩,對他的多此一舉很不以為然,滿臉戲谑又嘲諷的笑,“擺在眼前的東西,還用得着問麼?”
嘩啦一聲韓盡言把桌子上的東西通通掀翻了下去,既像眼不見為淨又好似根本不在乎那些,“我要你親口跟我說!”
甯婧與他對視了一眼,正打算開口,韓盡言卻突然握住了她的手,看也不看老二,對她道:“跟我走。”
“我們回去再說,今天的這些我都當沒有聽到,是他們逼你的,我全都不會信。”
她咧開嘴角笑了起來,笑得充滿了嘲諷,毫不猶豫地脫開了他的手,“你不信那我就親口告訴你好了,我早就串通了别人,還不止你看到的那些,你以為我在你身邊是為了什麼。”
韓盡言的情緒正在崩潰着,又有些發狂地瞪着她,“可你說喜歡我。”
她說過的,她說要和他在一起,他以為她對自己并不是毫無情意,怎麼會……絕不可能!
“……”
“你是傻了麼?你就算覺得全世界男人女人都喜歡你,也沒道理覺得我也應該喜歡你吧。”
甯婧已經懶得再笑他了,隻是滿眼不可置信的笑意,他是忘了對自己做過什麼事了麼?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吧,他們這些人真的很健忘呢,竟然連她喜歡他都信,“那我就再重複一遍,我永遠都不會愛上你,你盡管做夢去吧。”
假的,都是假的,原來他所有織構的溫情,那些他以為的情深意重都是假象,他們根本沒有過感情,韓盡言早已不在乎甯婧是不是背叛他,他隻要想着她對他從沒有一點心意他就快要瘋了,他把一顆心掏出來被踩成了爛泥,收都沒辦法收回。
他執着地盯着甯婧,眼光透出深切的傷痛,很想問問她你知不知道我要娶你,我把你當成畢生的愛人,結果你就是這樣對我,這樣玩弄于我。
他不允許,不允許他的愛上滿是虛僞,甚至連所謂的愛都不複存在。
“我…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韓盡言聽見自己低啞的聲音道,“你重說一次,你不是故意的。”
看到她不說話,韓盡言也沒打算再給她說話的機會,沉着一張臉再一次握住了她的手,“我們不聽他們的,跟我走。”
這是男人第二次拉起了她的手,可還是被她冷硬地甩開了,“别自欺欺人了,别人說的你不信,桌上的東西你看不到,我說的話你也聽不到了麼?”
誰要你給機會,别把自己當上帝了。
她不僅不會愛上他,還時時刻刻都想他死,他們之間的仇恨水火不容,他就該做好被她報複的準備,裝什麼寬容大度。
韓盡言一怔,感覺她對他淺淺的笑了笑,笑得那麼漂亮,那麼溫柔無害,可是為什麼讓他覺得痛徹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