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婧從一開始就感覺到了他嘴裡沒一句實話,她就算生氣也沒用,她并不發火轉身就走,就這麼不拍了,“那你等他來了再找我吧。”
副導立馬手忙腳亂了起來,不拍影響的是她的名聲,他倒是可以把責任全都推到演員身上,但是這麼一來他想巴結甯婧的想法不就泡湯了麼。
他可是聽說了甯婧背後有個大投資商,本來想着她入圈不深比較好騙,混弄好了她,自己也少不了好處拿。
哪個新人不是逆來順受的,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他根本沒想到甯婧剛到劇組就有膽子耍大牌罷演,趕緊攔住了她,“我們的指導老師還在路上,你别着急,人肯定是有的,這麼大的劇組還能沒一個指導麼?你現在要是走了,導演那裡也說不過去啊。”
這人竟然摁着她的肩膀,一股汗味沖進鼻腔,甯婧惡心極了,正要叫他滾開,令人厭惡的男人忽然從她眼前消失。
“怎麼了?”衛樂推開那人擋在了她身前,因為他個子太高,那人被他推得差點摔地上去。
他站在他們兩人中間,副導想借機靠過來都不能了。
“哦,您也在這裡,我難道打擾你們說話了麼?”
副導也不好讓外人知道他想巴結甯婧的心思,就随口應了兩句笑笑走了。
他剛走衛樂馬上變得嚴肅了起來,認真地對着她道,“他有對你怎樣麼,他說了什麼話?”
甯婧眼裡還有對他突然出現在這裡的驚訝,“你怎麼在這?”
衛樂拿出劇組的胸牌,露出一個笑容,“我演吳航!”
據她所知大部分角色基本上已經全都确定下來了,哪裡能多出一個人來,“你老實交代,有這麼巧麼?”
衛樂不敢騙她,老實告訴她他把原來的工作推了,拜托經紀人去聯系她所在的那個劇組給他要了一個角色。
他說得簡單,實際為了這件事可以稱得上是煞費苦心,竭盡了所有努力才争取到了這個對他來說根本沒有獲益的角色。
甯婧看到他也是高興的,一時忘了剛才副導的事,衛樂卻沒忘記,“剛才那人在跟你說什麼?”
甯婧搖搖頭,抱住了他的手臂,和他一起向前走,“我不會演戲,他們答應給我安排指導老師,但是沒有安排。”
“這個好辦,”衛樂笑道,“我先去找導演,他們如果不解決的話,直接打制片方的電話就行了。”
劇組不想把一點小事也鬧到制片人和投資商面前,顯得他們毫無處事能力。
他牽住了她的手,握在掌心裡,“别理那個人,他是有名的勢利眼,跟着你肯定也是另有所圖,在圈裡素質很低,大家都知道。”
“嗯。”甯婧很相信他,她本來也不願意搭理那個滿口虛僞的副導。
兩人說說笑笑一起去找了劇組的負責人,衛樂剛剛表現出要給總制片打電話的意思,他們立刻就給甯婧安排了指導。
下午開拍,指導老師先給她演示了一遍整體的表情和動作,甯婧跟着學,然後他指出了她幾個表演不到位的地方。
拍了一個多小時,她今天的戲份就提前結束了,衛樂的戲後面才出現,所以老師指導甯婧動作的時候,衛樂就在旁邊看着,然後拿起手機點了拍攝鍵,剛放下手機就看到甯婧朝他走了過來。
她在他身旁坐下,“你看什麼呢?”
“我想起了在學校舉辦課堂活動的時候。”
“是麼,”她擰開礦泉水瓶喝了點水,“那你覺得我的表演怎麼樣?”
衛樂想都沒想就開口道,“技巧很足。”
她仰起頭又喝了一口,聽到這句話差點喝嗆了,笑說真是給面子,“畢竟沒有感情是吧,就隻剩下技巧了。”
說是技巧都有些含蓄了,其實就是生硬拙劣的模仿,并沒有多少可觀賞的價值。
她隻是把這當做一項必須得做、又無法推卸掉的、自己并不喜歡的工作來做,所有的一切化為無聲的抵觸,凝結在她的表現裡,熱愛和感情傾注是不可能會有的。
稍微苛刻一點的觀衆或演員便不可能對她滿意,這是可想而知的,即使她不問衛樂,也知道他心裡的想法。
“如果真的不喜歡的話,為什麼要這麼辛苦?”衛樂執着的眼睛看着她。
與其說是辛苦,他想說的其實是為什麼要折磨自己吧。
……誰知道呢?她沒有說話,隻是自嘲地笑了笑。
上午的戲剛拍完準備吃飯的時候,大家坐一起正在閑聊,忽然有人說,“有人來了。”
“開的豪車,頭兒出去迎接的。”
“你知道麼?是誰?”
“是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