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就算你被他們識破了也沒事的，你就說你是韓盡言的朋友他們不敢對你做什麼，韓盡言那邊要是責怪你……有我。”他的安全不是問題，所以她才敢讓他去，最多就是去了之後一無所獲，那時候她會再想想别的辦法。

“還有，”她臨走之前對他道，“你長得挺正經的。”

項傑順利進了盛夜，頭發一整理，不那麼邋裡邋遢，挺有年輕人的樣子，項傑跟他們說他要找個女孩，叫劉月，二十歲的樣子。

經理讓他先等一會兒，去找了紅姐，紅姐一臉戒備地打量着他，然後從裡邊走了出來，“你是誰？”

項傑把甯婧交代他的話說了，“你好，請問劉月在這工作麼？我想找她。”

“什麼劉月，我們這沒有這個人。”紅姐冷冷地盯着他。

項傑結結巴巴地說是一個二十歲的女孩子，長得多高臉型什麼樣，怕被她懷疑，項傑連忙把他是她的小學同學以及他怎麼知道她在這的全都說了。

他以為紅姐還要問他問題，沒想到女人一瞬間卸掉了所有的心防，剛才冷冰冰盛氣淩人的樣子消失了，她輕輕歎了口氣，臉上帶着股憂郁。

她本想告訴她不要走，好好待在盛夜，雖然不能給她帶來美好和幸福，但是溫飽和各種花銷是綽綽有餘的，離開這裡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尤其是那個男人身邊，太太太可怕了，單純的她還完全不知道那個人有多危險，可是這些話她都沒有說出來。

也許她萬一能幸運地進了韓先生的眼，也許她往後真的不用再回到這裡，但更多的是她不能違背餘先生，餘先生也絕對不會聽她的。

“你和她是什麼關系。”

項傑知道她不是在懷疑他的身份，腦子裡靈機一動答道，“曾經是男女朋友。”

紅姐嘴角帶着點慘淡地笑了笑，“你還喜歡着她？”

為這麼一個非親非故的女孩，現在還能找來的，想必答案已經很明确了。

紅姐心中了然，沒有等他說話就道，“我也有一個初戀，他要也像你這樣等着我就好了。”

那她就不會在這裡了，她沒往下繼續說。

“但你還是來的太遲了，她已經不在人世了。”

“我可以告訴你真相，但你不要到處張揚，對她沒有好處的，你能明白麼。”

項傑點了點頭，睜大的眼睛顯得有些呆滞，“我知道了。”

“她家裡很窮，努力學習一直考上大學卻沒有學費，她叔叔把她賣到迪廳唱歌，說的是唱歌，其實什麼事情都做你知道的，價錢也非常便宜，沒有任何保護，任何人都可以上手，一直待在那裡是什麼結果你也能想的到。”

“越來越不值錢，越來越便宜，最後依然是窮困潦倒，連飯都吃不起，還落得一身病。”

“是我把她帶到這裡來的。”

“我想着這裡也是地獄，起碼比那裡強得多。”

“但是她被别人看上了。”

紅姐歎了口氣，就算知道她死了，她家人也不會有什麼感覺。

“謝謝。”項傑低下了頭。

紅姐諷刺地笑了一下，“你謝我幹什麼，我也沒對她好過，沒給她錢讓她繼續上學，也沒帶她走出火坑，反而進入另一個更深的洞，明知道她會死也沒攔着那個人，帶她來這裡也隻是看她俊俏給我掙錢而已，我有什麼值得你謝。”

“還是謝謝你。”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低着頭沉默不語。

“這是她所有東西了，你都拿走吧。”

紅姐在他走後，流下了眼淚，她已經很久沒哭過了，喜怒哀樂憂傷苦大部分都是裝的。

她不禁去想曾經的自己喜歡着的那個男孩，是不是也能來找她呢，她知道不會的。

紅姐交給他的檔案裡邊有劉月全部的信息，還有她未經處理的生活用具，不沉，但項傑不敢看，他打算原封不動地帶給甯婧。

作為知情人，她也許應該把這些全都燒掉的，就當做沒有這個人，這明明是最穩妥的做法，不用說，項傑也知道他手裡拿着的東西有多重要。

這是她的死因，能證明她遇害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