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什麼他沒有,男人微楞,理所當然地道,“我不是在麼。”
“你要強迫我?”
“要動手就随便,不動我就走了。”她實在厭惡看他裝出一副好像兩人是正常生活在一起的戀人一樣的惡心嘴臉。
韓盡言明白甯婧是在故意激他,但他小心翼翼地給她道歉還有想發設法地示好,包括處理老四為的都是能跟她重歸于好,不讓她再那樣冷冰冰地對着自己,他現在怎麼敢再動粗。
他既然不許别人欺負他的寶貝,自己又怎麼可能舍得委屈她,何況甯婧要是跟他冷戰的話這個代價他也承受不起。
甯婧看他沒有動手的打算,臉上也沒有暴怒的迹象,便轉身不再理會他。
“寶貝,你留下來,今晚别走,我陪你不行麼?”他的表情實在太過真摯,像被人遺棄的溫良無害的狗一樣,眼巴巴地望着她。
怎麼還裝可憐?裝上瘾了?要不是對這個人的無恥太過了解,甯婧真的會驚訝,他難道以為她會對他心軟麼。
果然,見到甯婧不上鈎以後,男人就沖過去擋在了她前面,把人往懷裡一貼,“不行,不許去。”
先裝可憐,再耍無賴,太像他了。
甯婧冷笑了一下,她擡起胳膊,使出自己最大的勁,用力往他臉上甩了一耳光,“滾!”
韓盡言被她打懵了,印象裡甯婧從沒有這麼狠的打過他,有一瞬間站在那裡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臉上的疼痛感越來越明顯,他也逐漸反應過來,甯婧是想逼他對她動手。
所以他扭過頭看着她離開,沒有挪動自己的腳步。
在甯婧離開他的那一刻,他強硬地控制着自己,仍舊感覺到渾身的血液在發涼,陰沉的情緒起伏不定,臉上冰冷的沒有一絲表情。
有什麼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這種感覺讓他極其恐慌,男人慢慢蹲在了地上。
但僅有的理智告訴他他不能動手,他現在最需要靜下心來。
……
進來熟悉的地方之後,她就完全忘記了别墅的事情,有人簇擁了過來,向她遞了杯酒,甯婧明知道裡面加了東西還是喝了下去。
喝下去之後就像料想中的那樣渾身發熱,好像又痛又麻,意識也逐漸不清醒。
三天裡大部分時間都泡在舞池裡,有時候累了睡一會兒,睜開眼睛就接着看他們跳舞。
嘈雜的聲音熱鬧伴随着一波波音樂徘徊,她半眯着眼睛臉上浮上興味的淺笑,有時候剛醒來就又睡着了,也記不清喝了多少酒,地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酒瓶,剛收走了一批很快又擺滿了,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甯婧并不怎麼換地方,她喝多了連擡起手指都費力,長發好多天未梳理,不照鏡子也知道自己是什麼模樣。
她并不在意,枕着陌生人的胳膊,百無聊賴地數天花闆上有幾顆吊燈。
從來也沒數完過,因為數不到一半自己可能就睡着了,不知道是盯着吊燈的時間太久還是血液裡容納了過量的酒精,她總是昏頭轉向的,眼前不停地冒星星。
她隻好閉目養神,說是閉目養神也不妥當,畢竟是在這樣亂的環境,大家對别人都沒什麼要求,她的要求其實也很低,隻要不喝多了吐在她臉上,甯婧都不會說什麼。
她也見過那些被吐了一臉擦都不擦繼續睡的,但自己尚且沒有那樣的雅量,還是忍受不了某些行動,譬如某個響亮的水聲,倘若她此時不阻止的話,這裡很快就會一個接一個地傳來水聲,不到十分鐘整個舞池會比化糞場還臭。
她既然來舞廳而非養殖廠自然不想接近那樣的東西,她會随手招來打掃衛生的員工,然後叫随地如廁的人滾。
“你們搞得太臭了,給我快點滾。”罵了幾次發現他們全然沒長記性之後她就直接用腳踹了。
在這裡的人們一切都隻顧着自己,哪有人有閑心管别人,普通的威脅和呵斥都是沒用的,除非用槍抵着腦袋,否則她想大概沒有什麼差别。
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偶爾看看鏡子,鏡子裡的人眼睛帶血絲,頭發淩亂,臉色也枯槁難看,實在不堪入目。
這樣的相貌應該不會有人喜歡了吧?她漠然地想着。
她應該早點把自己變成這樣的垃圾,就不會有人看哪怕一眼。
她甚至洗了臉刷了牙,然後按部就班地在最幹淨的地方躺下,等着困意襲上心來。
“喂,我聽到你說夢話了。”有人在撒酒瘋是很常見的事情,甯婧百分之一百都不會理的。
“管你什麼事,”她連眼睛都懶得睜開,冷冷道,“不想死就滾。”
她應該需要一個小時才能睡着,嘴上雖然那樣說,心裡卻在鄙夷地想着,她都沒有睡着,哪裡來的夢話,這些人怕不是都喝壞了腦子了吧。
她有好長時間都是清醒的,不過甯婧并不在意,反正自己也記不清是什麼時候,伸手要了杯加了東西的酒喝。
之後的東西就更加記不清了,人影燈光全在眼前搖晃,不但是他們,自己也融入其中,熱度漸漸上升,在短暫的歡愉舒暢之際,意識沉淪又壓過了一切。
“小甯。”
她好像看到了幾道幻影,甯婧如夢初醒,睜開眼睛,臉上的顔色驟然褪得幹幹淨淨,眼睛裡甚至充滿了惶恐不安。
“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