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還記得她。”明明連我都忘了她了。
你總是這樣安安靜靜地讓我為你發狂。
你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已經足以讓我為你生為你亡了,你真是太會哄騙我了。
韓盡言的心嘗到了一股酸酸甜甜的滋味,不是純甜,但更加無法自拔,這一刻的幸福竟然比上一刻他所織就的最甜美的夢境還要讓他癡迷沉淪,讓他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奮不顧身地投入進去。
甯婧忽然彎起了嘴角,“我怎麼會不記得。”
闆上釘釘的蜜月旅行就這麼被男人取消了,他選擇了風和日麗的一天,帶甯婧去往了那個安置着他母親的墓園。
甯婧照往常一樣,帶了一大捧新鮮的百合鈴蘭花,一陣風霧吹過,淡淡幽香襲來,上面沁着露珠搖晃。
她正要彎下膝蓋,對着墓牌緻禮,才剛彎腰,韓盡言像護犢子似的一把抓住了她,“寶貝,不要跪。”
甯婧低聲道,“可她是長輩,這是我……”
“這世界上沒有人值得你跪。”男人的言辭分毫不讓。
甯婧還要繼續說,“可她……”
“是我的母親又怎樣。”他說了是任何人。
甯婧隻是輕輕一推就把他緊握的手推挪開了,好像根本沒使一點力氣,她又向前走了半步,輕聲道,“那就讓我鞠個躬吧。”
韓盡言看着她,臉上一直帶着淺笑,他想抽支煙,但是不敢。
“媽媽從小教育過我,對長輩尊重,我總想着自己有沒有做錯的地方,或者反思……有沒有一絲一毫的疏漏。”
“嗯。”男人心不在焉地聽着,不管她說什麼他都盼望着她多說一會兒,說長一點,他想聽她說話。
“如果我做了錯事,媽媽一定會指出來,毫不留情地批評我然後幫我改正。”
“我既自責也非常感激她能指出我的錯誤,否則我就會在錯誤上越走越遠,不斷犯錯。”
男人敏感地擡起了眉眼。
“……寶貝,其實是人哪有不犯錯的。”他打了個哈哈。
“你說的對,所以我需要有人在我不知道自己對錯的時候大膽地直接告訴我。”
韓盡言楞了一會兒,“寶貝,你都是對的,沒有錯,上天保證。”
不知何時,風和日麗的下午天就開始陣陣陰雲,一股狂風忽然呼嘯而過,兩人誰都沒有注意到天色的變化。
甯婧的耐心已經全部告罄,面色沉靜如水,“你的母親是怎麼離開的?”
“生病。”
“什麼病。和我有關系麼?”
韓盡言不顧形象地哈哈笑了一陣兒,“寶貝,她死的時候還沒你。”
起碼要等到幾年後你才出生,你跟她能有什麼關系。
他曾帶她去看他的亡母,那是唯一她能想到她所虧欠他的理由了,現在這最後一個疑惑也被打消,甯婧是真的不知道韓盡言為什麼曾經那麼恨她了。
她以為本來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和他母親的死有關,可男人對他母親的感情甚至并沒有那麼深厚。
韓盡言,你要什麼時候告訴我,我到底欠你什麼。
從墓園離開的時候下起了小雨,韓盡言捧着她的手笑着問。
“寶貝,你想想我們是不是還缺點東西?”
車窗外點點雨滴打在玻璃上,甯婧沒有擡眼,根本不想與他答話。
前段日子他過生日,非要向她要禮物,她去商場随便買了條領帶給他,他就裝的一副很高興。
有意思麼。
和強迫她結婚一樣,有意思麼。
她現在有些覺得,隻要是她所厭惡的,韓盡言都會喜歡,隻要是她所痛苦的,韓盡言都會熱衷,他似乎隻是單純從折磨她中取樂。
盡管那個不像樣的婚禮上新娘無法配合,進行一半裁撤司儀,但事實是沒人敢說什麼。
一切都按照他的意願所辦。
韓盡言把她抱入懷中又想吻她,被她扭臉推開了,“新婚禮物麼,我給你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