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時間不長,林年芝三人都過得充實,陳昊然得到人生中第一筆工資,全給陳公主買了玩具零食,妥妥一個女兒奴。
寒冷還沒有完全退去,樹梢上的嫩葉迫不及待地冒了出來。
還有半個學期,就要迎來高三。
為了讓學生們提前進入高三備戰狀态,剛開學,學校就給高二年級開了一個動員大會。
“今天的會聽得我都開始緊張了。”
從學校體育館出來,伍甜摟住林年芝的手臂。
一整個冬天,伍甜跟家人待在瑞士雪山腳下,白天上山滑雪,皮膚曬黑不少。
“我也是,恨不得今晚回去刷五張試卷。”林年芝握拳。
“伍甜!林年芝!”小胖從後面跑上來,“你們去哪兒?”
“回班裡啊!”伍甜莫名巧妙,“放學了你不回去拿書包?”
“要來不及了,前兩天發現一家新開的甜品店,還在做活動,買一送一,我要先走了,你們幫我把筆記本和筆拿回去!”
每次開會校長都會要求做記錄,但最後筆記本都被同學們拿來畫畫打發時間。
伍甜抱着本子嫌棄道:“怎麼不找你同桌?”
“他去上廁所了!”
小胖墩一溜煙兒地跑沒了影。
林年芝啧啧道,“老校長費心費力一口水沒喝講了三個小時,是白講了。”
伍甜一本正經地贊同。
兩人走到校門口。
放學時間,學校門口停滿了來接孩子的車輛,林年芝視線微擡,注意到馬路對面,停了一輛低調大氣的黑色汽車,車窗緊閉。
掃了一眼,林年芝就收回了目光。
“快看,是宋陵。”伍甜扯扯林年芝的衣服。
順着伍甜的手指看去,身材高挑的少年一身校服,推着自行車穿過馬路,停在剛剛那輛黑色汽車後窗位置。
緊閉的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美麗面龐,叫人驚豔。
車裡的女人戴一頂精緻平頂禮帽,眉眼細長,輪廓柔和,紅唇微翹,頭發挽起随意用一根古簪固定,中西合并的搭配,竟然沒有一絲違和。
宋陵微微彎腰不知道說了什麼,女人露出笑容,瞬時另周邊都失了顔色。
“哇塞,大美女!”伍甜驚呼,又趕忙捂住嘴,怕叫得太大聲惹來他人目光。
林年芝一愣,趕忙拉住伍甜離開,“别看了,快走。”
車窗半掩,章芸仔細端詳車外的少年,他長高了,逐漸褪去少年的稚嫩,棱角變得分明,更好看了。
“怎麼見到我這副表情,都不笑一下?”章芸笑着問。
她今天回國,心血來潮過來接宋陵放學,看兒子的樣子,好像見到她不是很驚喜。
“你怎麼過來了?”
“想見見你,我很久沒有接你放學了。”
“不用,我可以自己騎車回去。”
“宋陵。”
章芸望着他,眼裡帶了點懇求,也許還有别的,宋陵像是被刺了一下,趕忙垂下目光。
“我是你母親。”
宋陵的心不由得一顫,即使很不情願,還是答應了章芸的要求。
自行車交給随行的保镖,宋陵上車。
漂亮的少年終于如她所願坐在身側,章芸很高興。
宋陵垂眸,坐得筆直,任由章芸打量。
“頭發長了,要不要去修剪?”
宋陵點頭。
“晚上去吃法餐,剪完頭發再陪我逛逛商場,好嗎?”章芸期待地問。
“好。”
“聽說你寒假在打工?”
“嗯。”
“怎麼樣?”
汽車在馬路上行駛,窗外的行人一晃而過,突然有兩個少女映入眼簾,其中一個女孩個子高挑,有些瘦,長發利落地紮成馬尾綴在腦後。
收回目光,宋陵對章芸露出笑容,“挺開心的。”
伍甜一路上還在哇哇地感歎,“真漂亮,不會是宋陵的姐姐吧,但是我沒聽說宋陵有姐姐啊。”
“年芝,你知道她是誰嗎?”伍甜覺得林年芝與宋陵接觸最多,還一起打過工,應該能更清楚宋陵的情況。
“……不知道。”
眼眸垂下,林年芝心中有些不安。
這讓她想起宋陵家二樓的長廊,雙腳踩在花紋繁複精緻的地毯上,似乎會陷進去,四處沒有開燈,隻有一扇遮掩的房門透出光,她偷偷往裡看,房間裡正在打電話的女人擡起眼眸,正是汽車上這位女子。
這次章芸在家裡呆的時間很長。
她有許多時間可以打發,有時候在房間裡睡一天,誰都不能打擾,有時候會早早起床,給宋陵做愛心早餐,有時候約幾位朋友上家打牌,有時候會帶上草帽,穿一身輕便的白紗長裙,在院子裡為花草澆水,有時候叫宋陵陪她去聽音樂會……
若是宋陵拒絕,章芸就會可憐兮兮地望着他,他們度過了近10年來一段相安無事、輕松、愉悅的母子時光,有時候宋陵會恍惚,也許母親真的要回來了……
也許,他的家會恢複正常。
周末私人畫展上,能來參觀的都是展館私下邀請的貴賓。
宋陵一身襯衫西裝褲,陪伴在母親身側。
作為宋知山的夫人,章芸的到場另展廳負責人不敢松懈。時不時會有人上來與章芸交談,畫家與負責人全程陪同,大家相談甚歡。
突然章芸接到一個電話。
“不好意思,我去接個電話。”章芸難掩臉上喜色,優雅地離開。